公主三言两语,就把青阳钊身上的桃色新闻摘了个干净。
她察觉青阳钊的目光时常看向屋外,询问道:“不知首辅大人是在等什么人?”
青阳钊摇了摇头,“不过是看公主的别院翠竹茂密,当真是一处佳所。”
公主得了夸奖,含笑道:“首辅大人谬赞,往后您要是常来玩,这些竹子长得就更好了。”
下座的官员一一附和,有人提议:“我们来玩行酒令吧。”
行酒令走了一遭,青阳钊看着日头,心中渐渐生了些闷气,目光也越发的冷。
公主瞧出青阳钊的不快,担心他不喜欢玩行酒令,又将场面按下,道:“近日有人献给本宫诸多奇珍异草,正好邀众位一起观赏,且随我移步。”
此宴席乃公主所设,众人皆欣然应允。
园中百花齐放,层次分明,每一个角落都是一个花景,各自呼应又不杂糅,众官员看得赏心悦目。
院外有些嘈杂,仔细听还能听见“好多芍药花”之类的惊叹。
公主与众人对视以后,与首辅大人并排出去。
院外,大片大片的芍药花铺陈在青草地上,一盆盆,一株株,从院门口蜿蜒而下,将这条普普通通的山间小径点缀成梦幻的仙境。
今日的芍药尤其昂贵,如此大手笔,价值千金。
一辆马车停在路中间,马车是后开门,上面堆满了芍药花,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撑手坐在马车边缘,两条腿悠悠地晃着。
看见青阳钊出门的一霎,叶可卿从马车上跳下,她捧起一洁白如羊脂玉的芍药花株,小跑过来,“大人,这是全京城最好看的芍药,你觉得如何?”
说着就把花往前一递,目的不言而喻。
所有人都以为青阳钊肯定不会接,尤其是公主。
公主离首辅大人极近,她曾也想过用这种方式表露心迹,可是,她几乎能料想首辅大人会怎么冷硬漠然地擦肩而过,就如现在般,这女子终究会落得一个名声扫地的下场。
她自认为太了解首辅了,可是当她目光触及首辅的笑容时,一脸的满不在乎瞬间龟裂。终是太过震骇,禁不住倒退半步。
为什么?
首辅大人的神色她从未见过,竟不知他可以用这么温柔这么宠溺的目光去注视一个人,更不知道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背后还有如此压抑不住的喜悦。
青阳钊动了,他大步朝叶可卿走去,身后的官员眼观鼻鼻观心,都在等着首辅大人拒绝。
可谁知,青阳钊拉着那少女的手腕就往马车的方向带,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将人抱了上去。
马儿脖子处的铃铛声响,她们竟然走了。
官员们神色各异,铁树开花头一次啊。
车内,叶可卿刚坐进宽大的马车,青阳钊就跨步上来,一把把叶可卿带进怀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深陷满室花屑之中。
叶可卿娇滴滴唤了声大人,“你还没说是不是最好看的。”
“嗯。”
男人有力的大手按着叶可卿的后脑勺吻了上去,三分霸道凌厉,七分温柔缱绻。
酥痒在唇畔绽放,热流涌遍全身。
带着山中雾气的薄唇游离出清酒的香氛,白色的芍药被浸染出醺色,叶可卿杏眼湿润,瞧着比花还娇美。
她抗拒地用力撑着对方的胸膛,那点力气对于男人来说却微不足道。满室旖旎,呼吸要喘不过来之时,终于松开她。
“青阳……”叶可卿此刻的嗓音甜腻,似那勾人的海妖,一开口就要把男人拉下水去。
“闭眼。”男人的声音暗哑低沉,喉结滚动,像压抑的野兽。
还没来得及多说半个字,甘冽的雄性气息又把她包裹,带着霸道与不容置喙,烈火灼身般席卷而来。
草原上奔腾的王终于逮住了不听话的小鹿,小鹿在瑟瑟发抖中闭上了双眼。
叶可卿感受着青阳尘璧的满腔热忱,放弃了挣扎,逐渐配合起来。手中的芍药滑落,她主动攀附住他的伟岸,在他的汲取中逐渐沉沦。
一遍遍的窒息。
……
经过十五年的沧桑变幻,青石巷物是人非。
那一座熟悉的小院,院墙变得斑驳,草木越发葱郁,从外到里的陈设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
叶可卿推开连暗纹都熟悉到烫心的木门,眼中逐渐氤氲起水光。
院内,床笠晒在阳光底下,随着人的动作轻轻鼓动。
“兰姨。”叶可卿丢开青阳钊的手,几步绕到背后。
看清眼前的人,她心里一下空落落的,也是,兰姨早就不在了,她在奢求什么?
大叔的鬓角染上冰霜之色,如刀锋利的轮廓瘦削而凹陷,那双清明的眼睛亦变黄了些,看上去一下子加速苍老了许多。
回归理智过后,她洋溢着笑脸叫了一声“大叔”。
青阳大叔转过来,盯着叶可卿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