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清流文官掌权计划彻底失败(2 / 2)
此时,夏言与徐缙、江东三人都是大脑一片空白,都没想到张溶会推荐武将出身的杨璘充任左都御史。
最为惊骇和失望的当属徐缙,他是真没想到英国公张溶会推出一个武将来。
让一个武将担任左都御史,这不是让武将管文臣吗,如此下去,御史言官如何能照拂文臣!
徐缙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不过,张溶却是极为愿意这样的。
他本来还不敢推举自己武臣勋贵系统的官员出掌都察院,毕竟他也知道,左都御史这个官职一直被视作文官才能担任的职位。
但是张溶在得到皇帝陛下朱厚照提示,听朱厚照说不必拘泥于文武和向自己使眼色时,他便开始意动起来,虽然他也的确被二皇子打过招呼还被二皇子暗示自己不要又投弃权。
但是,张溶想到与其讨好二皇子不如讨好皇上,何况讨好皇上还能得到实惠,实现由武臣出任文官高级职位的先例,这样将来武臣勋贵出将入相的希望也是有的,也会进一步改变武官被文臣一直压着的局面。
至于二皇子,在皇帝和自己的利益面前,也自然算不得什么了。
英国公张溶的这个决定注定了他得罪了二皇子,但也的确是迎合了朱厚照,也开始了为自己武官集团争取利益的步伐。
朱厚照不由得笑了,英国公张溶没有选择成为自己皇子的走狗,而是依旧选择忠诚于自己,这自然让他高兴。
夏言在想了一会儿了后,也先站了出来:
“陛下和英国公看重杨璘,臣想了想,也觉得杨璘比吴山更为合适,且臣也向陛下请罪,起先推举吴山时,臣是存有私心的,因为吴山乃臣同乡,虽说举贤不避亲,但左都御史一职最看重的就是公正,所以为维护朝廷纲纪,臣认为推举杨璘更合适!吴山乃臣之同乡,即便举荐,也不该由臣举荐!”
夏言这么说,看似给自己请罪,实则是在向皇帝表明自己公正,同时也在暗讽江东。
江东的确不由得脸红了下来,也不由得拱手道:“既然如此,臣亦请罪,不该举荐程文德,程文德乃臣姻亲,臣弃权!”
“很好,很好!”朱厚照大笑了起来:“众爱卿能明察己过,知耻而后勇,可谓是大明好风气,当然,举贤不避亲,你们也没有错,现在还是议左都御史人选一事,既然元辅改推杨璘,那便是三票,既然如此,拟旨,着警部尚书杨璘为左都御史,掌都察院事。”
“谨遵圣谕!”
夏言先回了一句,以表示他是十分支持杨璘出任左都御史的。
当然,夏言中途变卦,愿意支持武将出掌都察院,也不是真的因为皇帝和英国公张溶有意让杨璘掌都察院,他才不得不随大流。
而是,他还考虑到让杨璘出掌都察院不但迎合了上意,还阻止了徐缙和他背后的皇子想借此掌控都察院的机会,同时,也向英国公张溶卖个好,好将张溶彻底拉入自己的阵营中。
徐缙此时犹如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一般,整个人都是木的。
左都御史居然也不是自己的同党!
居然会是这种结果!
江东无奈地看了徐缙一眼,还朝夏言方向挑了挑眉,意思是:“您徐次辅也看见了,不是我江某不想推自己亲家程文德,而是首辅都带头要举贤避亲,还暗讽自己了,自己也不能再徇私情啊!”
“夏言!好一个夏言!”
徐缙现在的确没心思去生江东的气,而很是气愤夏言,他没想到夏言这样一个文官,宁可妥协让武臣出掌都察院也不肯让自己这些清流文官得掌都察院!
因为在徐缙看来,夏言这种行为无疑是对文官集团的背叛,无疑是媚上的奸贼!
但无论如何,朱厚照是很满意这种结果的。
吏部尚书、新补的阁臣、左都御史,都不是清流文官充任,这无疑使得商人阶级想操控朝政的计划破产。
甚至,还成功让武将执掌了都察院,这意味着开始逐渐形成了武将管文臣,文臣管武将的互相制衡的局面。
不过,朱厚照也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廷推舞弊之后,于这次议政会任命新的重臣过程中,夏言这种改革派官员与徐缙这种代表商人阶级的官员的矛盾也被自己利用得越来越大。
夏言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
因为正是夏言的提议,让自己这个皇帝成功通过设立议政处,把商人阶级培养出的大批文官排除在了帝国决策层之外。
不出朱厚照意料的是。
很快,朱厚照便收到了来自御史韩一右便上奏弹劾夏言议设议政处乃违背祖宗成法,意图篡权摄政的行为,且直接言夏言有二十罪状,一一列举的十分清楚,要求朝廷诛杀夏言!且废黜夏言提议设立的议政大臣制度!
夏言设立议政处是明证,而弹劾首辅的奏疏非一般的弹劾奏疏,所以,韩一右的奏疏能抵达御前。
不过,朱厚照也知道夏言设立议政处的建议会遭到天下许多官员的不满,所以,他也有心理准备。
朱厚照对此只有一种处理方式,便是留中不发!
朱厚照能猜到自己留中不发,无非是会造成一种自己这个皇帝过度宠信夏言以至于任由其掌权的舆论。
但朱厚照不是一个在乎舆论攻势的人,所以,即便舆论说自己把偏信夏言,人老昏聩,他也所谓。
倒是夏言对此很在乎。
作为一个大明时代的人,夏言可没有朱厚照这样一个穿越者那么不顾一切,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声誉的。
毕竟大明的人好面子,推崇圣人,推崇君子,人人自我激励要成为君子,被别人赞颂,夏言也不例外,像朱厚照这种不在乎面子只在乎里子的只是少数。
所以,当韩一右的弹劾奏疏一被夏言得知后,夏言就上疏辞官,以此表明自己不贪恋权位,不是一些人口中的所谓有野心的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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