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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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就好,他终于要回来了,魔族就有希望了,魔主絮絮叨叨道,你和右护法二位也是辛苦多年了,将来我们占了南岭,吃好喝好,便不用在这个鬼地方受气了,望向魔将扶着的谢留尘,眨了眨眼,呀了一声:这个是?

左护法回道:赤霞,送来的,礼物。

哦,那个丫头送的,太有心了,不过他怎么一直在哭啊?一只满布褐点的手伸出,魔主颤巍巍地拉住了左护法,语重心长道:钟冥啊,这种事情,最讲究个你情我愿,人家不愿意,你也不能强逼人家呀。

左护法一板一眼道:魔主,说的,有礼。

魔主犹自一口气唠叨个没完:你的口味真是堪忧啊,魔族多少美人,你都不要,我还以为你自涟儿他娘死后,便清心寡欲,再也不打算找个人了呢,结果赤霞那丫头一出现唉,你也不挑一挑,得不到赤霞也就算了,怎么口味愈加奇特,看上这么个丑东西

左护法转头看向谢留尘,缓缓道:他,不丑,美。

瞧你的眼神,连我这个半老头子都比不过啦?他们人族、妖族,哪一个不丑的?就是连涟儿他娘也是魔主唉了一声,摆手道:诶,我说这些做什么?去吧,去吧,多多玩乐,莫耽误正事就行。我老了,比不过你们年轻人爱玩爱闹等魔尊回来,我也该卸任,好好去过我的清闲日子喽。

左护法道:好,好。也不知究竟是在好些什么,辞别了魔主,又命那魔将带上了谢留尘。

其时天色昏暗,魔气团团盘踞魔宫之巅,似有了灵识一般,在夜里中亮出狰狞的爪牙。谢留尘哭也哭得累了,死尸一般任由那魔将拖拽着,三道长长的影子,投在地上,被魔气吞噬了大半。

那魔将压低声音,道:左护法,魔主近日来愈加神神叨叨,恐怕是时日将近了。

左护法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那魔将道:魔主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回到南岭,可是照今日看来,他的情况很是糟糕,属下怕他熬不到那个时候了。

左护法道:魔尊,活了!我们要,尽快,出兵!

那魔将又道:当年吾族初来北陆,北陆寸草无生,吾族难以生存。魔主耗费毕生精元,在北陆开荒造地,功在千秋。属下也常常在想,有生之年,能看到吾族摆脱这永世受困于荒地的宿命,也算于焉足矣,死而无怨了。

左护法道:一样的,一样的。

左护法将谢留尘带至浮梦楼,见他爱理不理的,便示意那魔将扛着谢留尘走进楼上一间屋子。

一名身穿灰衣的老仆迎了上来:主人回来了。

左护法跟在魔将身后上了楼,边走边问:涟儿呢?

那瞎了一只眼的老仆道:小公子在后院玩耍呢。

左护法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及至将人带至房间,挥挥手,打发那魔将出去了。

那魔将投来一个暧昧的眼神,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室内只剩谢留尘与左护法二人,谢留尘坐在床边,死死盯着正在宽衣解袍的左护法,暗地里不断策动真气,以图快速摆脱赤霞洞主种下的禁制。

左护法脱得只剩一件内衫,朝着谢留尘走来。那一瞬,一股浓烈得使人几乎晕厥的腥臭味袭来。谢留尘咬牙切齿道:你敢动我分毫,我就死给你看!

左护法为他那凶狠气势所唬,伸出的手竟一时僵在半空,良久,方叹了一声,道:睡吧,睡吧。错开半尺,径自上了床,倒头就睡。他似乎很是疲倦,不一会儿便鼾声大作,睡得熟了。

谢留尘的恨意排山倒海而来,几乎要将整间房间吞没,他浑身发抖,将下唇咬出一条血丝。未几,那股熟悉的力量回到识海,识海震荡,蓦地身上一松,终于再次摆脱了禁制。

他砰地一下子跳了起来,远远避开充斥腥臊味的床榻。

这番动作实是大了些,按照惯常情况,床上的人不可能不被惊醒,但那左护法却犹睡得鼾声如雷,一动不动。

他警惕地望着床上的左护法,见左护法睡得深沉、全然毫不设防的样子,他再度小心翼翼地靠近,同时右手呈虎爪状,运化真气,心中暗道:看他好像真的睡着了?我能不能杀了他?杀了他就能逃走了!

而在此时,伴随着力量的回归,他终于再度感应到了修明剑的所在,出乎意外的,修明剑的所在角落,竟然离他很近。似乎便在浮梦楼中。

机会难得,此时不去,更待何时?他在电光石火间思定想法,收回手,飞身出了房门。

顺着浮梯,一路走到一楼大厅,四下一片昏暗,空无一人,他施展身法,按照修明剑感应方向,绕过几间空荡荡的屋子,悄悄潜到后院。

这里名叫浮梦楼,似乎为左护法私人住所,楼上楼下并无魔兵戒备,相较于魔气沉沉的魔宫,倒多了几分闲适气息,适宜闲庭信步,更适宜孩童居住嬉戏。

后院流水淙淙,假山环绕,四下里静悄悄的,谢留尘屏气凝神,警惕留意四周环境。

夜风袭过,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出来作甚?

谢留尘吓了一惊,回头定睛一望,见是那名瞎眼老仆,正倚在一处假山前瞪着他看。谢留尘抿了抿嘴,道:我出来透透气。

那老仆睁着一只眼球发黄的老眼,大剌剌盯视着他,等谢留尘全身竖起汗毛,他才慢吞吞收回目光,粗嗓道:主人睡下了?

谢留尘道:睡下了。

那老仆闻言也不说些什么,老态龙钟地走过来,与谢留尘错身走开,再往其中一处假山走去。

谢留尘暗叫糟糕,原来那老仆走去的地方正与修明剑所在方向重合。他硬着头皮,脚步跟了上去。

那老仆果然停下脚步:不回去,跟着我作甚?

谢留尘不由自主跟在那老仆身后,小声道:房里有点闷,我去后面逛逛。

那老仆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他佝偻着腰,低嗽几声,不紧不慢地走着。

谢留尘心中着急,却不敢贸贸然出手。适才他如此全神于探路,都未能发觉这名老者的踪迹,可见其人有一定修为。他自问并无一击得手的把握,遑论在这里杀人夺命,到时无法脱身倒罢,却难以担保不会惊动浮梦楼里其他人,尤其是那修为深不可测的左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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