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1 / 2)
付沉四爪悄无声息落在一地瓦砾上,下一瞬借着惯性直接冲抽发起攻击,灰狼撞得头昏眼花,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被雪豹一爪子拍在头上,伤痕险险划过眼角,鲜血顿时迸溅开。
一次成功的突袭,付沉凝神避开丑的反击,退至一边,压低的身子正好堵住了门。灰狼愤怒咆哮,雪豹不甘示弱,唇吻裂开露出尖锐虎牙,骇人嘶吼便从那野兽的嘴里翻滚出来。
丑腹背受敌,付沉越战越勇,趁着三怪正面牵制住丑,实实在在给了他两拳后,付沉眸光一凛,利爪直往脊骨袭去。丑汗毛倒竖,避开了致命点,却仍被击中脊骨,顿时痛苦地吼叫出来,剧痛霎时麻遍全身,丑轰然跪倒下去。
时机难得,三怪直接上前绞住丑的双臂,将他牢牢按趴在地上,丑觉得自己一瞬间痛得失去了知觉。
付沉喘着粗气从地上站起来,变回了人形。他走过去,冷冷俯视着快埋入废墟中的灰狼。丑浑身是伤,除却被三怪打断的骨头和内伤,浑身上下几乎被抓成了渔网,绽开的狰狞伤口缓缓流淌出暗红血液。
这头兽人明显同未那种半路出家的强化兽人不一样,这是一个完整的,将自己卡在了人和兽分界的那个点上,逼近生物体能的边界。这头狼人以一己之力牵制住特控局近三分之一 的警力,甚至出动了三怪来进行抓捕,闹得轰轰烈烈才抓住。
真是一个令人疲惫的夜晚。吉茜蹿到阳台上,冲地面发送抓捕成功的信号。丑被三怪牢牢按住,动弹不得,不断又鲜血从大张的狼嘴里涌出。他此刻仿佛已完全被制服,静静伏倒在废墟中。付沉冷眼瞧着,一根弦始终紧绷着。
三怪以不容反抗的力气压制住他,瞧了片刻,冷声道:太危险,不如先卸了一只手。
一边说着,手上一使劲,丑发出一声惨叫,只听咯嗒一声脆响,丑的手腕关节被利落卸掉。他忽然化身狂暴的猛兽,竟挣脱开三怪的束缚,趁机钳住付沉脖子往前撞去。只听哐一声巨响,丑以付沉为盾将阳台撞开,二人混在大堆碎片里,从六楼直直往地面砸去!
付沉在半空中便化出兽爪,一个巧妙地转身便将丑压至下方,卡着他的脖子让他直接着地,狞着脸笑道:我就猜到你不老实!
砰!
巨响的回音在楼宇间传荡,碎片不断砸下来,众人纷纷躲避。烟尘散去后,灰狼匍匐在地上,已摔得头破血流,多出骨裂,雪豹四爪稳稳立在他背上,以他作了缓冲肉垫。
付沉一步步缓慢退开,刑天的狗子们蜂拥而上,将失去反抗能力的丑锁上四肢,牢牢按在地上。付沉喘着粗气,矗立着冷眼旁观,三怪和吉茜敏捷的身影从六楼荡到一楼,凭借猫科动物的优势稳稳落在地上。
眼见三怪已到场,目标被擒已成定局,付沉身形有些摇晃,同三怪打了声招呼便要离去。
三怪皱眉:上哪儿去?
我们组长刚把自己撞得不轻,我去看他。
三怪挥挥手示意放人,付沉被摔得还有些缓不过来,但比起自己身上这点小问题,他更在意某个没有自愈能力还要逞强的蠢蛋。
猫咪同刑天借了辆车便驶离战场,走得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吉茜瞧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可爱。
明明几分钟前还是一副吃人的模样。
耳朵里戴的耳麦忽然传来嘈杂电流声,有人将她强行拉进另外一个频道,人声掺杂在噪音中小心翼翼问道:媳妇儿,没事吧?
吉茜笑了笑:没有事,狼抓住了,雪豹跑了。
唔,那挺正常,付云刚才把自己撞傻了,他不着急才怪
美洲狮瞧瞧四下无人注意,都在忙着将丑逮捕归局,于是干脆化回原形,趴上一辆停在僻处的警车车顶,小声同徐偲打电话去。
沈玥将宿舍区找遍了也没见到球球的影子,只得咽咽口水,顶着头皮往那处嘈杂的地方走去。
特控局正在办案,还是危险的案子,沈玥打算就过去看一眼,如果没有发现球球就马上走掉。
周遭警灯大闪,晃得人视线模糊。居民楼下里三层外三层,围着黑压压一群人,清一色特控局工装,吵吵嚷嚷不知道在处理什么。沈玥匆匆瞟了一眼,没瞅见自己的狗,正打算转身离开时,却见到外层一位干员手上牵了条鲜艳的绳子,正站在树下和同事说话,再定睛一看,他牵着的那只狗正是球球!
沈玥激动地跑过去:球球!
丑已被套上束衣,半副面具锁住了他的嘴,躺倒在地上,等着被车运回去。
灰狼意识模糊,耳朵动了动。
沈玥跑到树下,不顾别人惊诧的目光将小狗拥住,瞬间带上了哭腔:我找到你了,球球!
丑吃惊地扬起脑袋循声望去,下一秒便被密切监视着他的警犬注意,顿时两人上前将他重新按回地上:别动!
只是匆匆一眼,灰狼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曾经互相打闹着,将地下室潮湿的床弄得乱糟糟。
曾经一起在雨里等公交,雨水浸湿她半边身子,还努力将伞往他这边靠。
曾经相伴着走过无数个漆黑夜晚无人的街道,好几次一起吓退了不怀好意的抢劫者。
曾经毫不犹豫扑过来护住他:这是我的狗,我养了,你们别打他!
曾经依偎在他身边,手上握着挂断的电话,将脸埋进他毛茸茸的颈窝里嚎啕大哭:我没有妈妈了,是我不好,我没出息,挣不到钱救妈妈
曾经坐在路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盒饭,一边挑出一块红肠给他:下午还得再去四家,我一定能行的!等我挣了钱,就给你买罐头吃!
曾经无数次抱住惊醒的他:没事了,姐姐在呢,别害怕好球球,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也曾经无数次抱住他,仿佛抱着汪洋大海上唯一一截浮木,无声地哭泣。
为明天是否还能吃上饭,为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为日渐消逝的妈妈。
他知道她所有的痛苦,所有艰辛。她说自己没本事,只给了小狗一方遮风挡雨的屋檐,一处温暖的床榻,和许多许多爱。
光爱有什么用呢,爱不能兑换成金钱吃饱饭,爱也不能变成舒适的别墅安居,爱是这个世界上最虚幻,最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可他疯狂渴求曾经落魄的日子里,得到的满满的爱,日后再也找不回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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