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又不言语了。
明明方才已要成了的……戚念不得其解地蹙起眉尖,她也并非吃饱了没事做,非要折腾这些,只是深知女子在这世间的不易,又亲眼见过军眷的情形,觉得理所当为罢了。
看来,她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戚念唤道:“观之,叔叔,大哥哥,你到底答不答应?”说着上前扯他衣袖。
宋望是何等身手,腰膂轻提便敛身立起,避开那只胡闹魔爪。“莫闹,身上有土。”这却不是假话。
军府中,最难得的都是以一当百的陷阵骑兵,我朝士兵犹弱。骑兵最快提升武力的方式,便是找强手面对面交锋。
所以只要宋望在校场,高台上宽大舒适的主将胡床永远是空的,他永远都亲自下场与部下练战教习。胡人再猛勇,凶不过宋望,所以只要这些主将能在他手里多走几招,将来对上硬茬子,便能多几分胜机。
尉将们挨次上阵,尚有歇息空闲,宋望却是气不容喘,一个接一个地调教,唯有如此,才能将时间利用到极致,北府悍勇之师,便是如此年复一年训练出来的。
是今日午后听到亲兵上禀,说戚念要找他,宋望以为出了什么事,是以来不及换洗,匆匆出营回城。
戚念见他闪避,仿佛突然悟出了制胜他的法宝,顽皮心起,起身故意往宋望身前凑,“那郎君你说,你答不答应?”
宋望含着薄薄唇角,又退了退。
戚念翻着袖管再进,他便再退,神色容与,如同游戏。
两人直绕着案几闹了多半圈,宋望始终没让戚念碰到半片衣角,突然间,他停步,扑上来的戚念没防备,就实打实撞在了他胸膛上。
戚念“啊哟”地一声,摸了摸吃痛的额头,委屈抬眸。
宋望垂着眸子瞧她,将她拉开一些,而后,戚念便觉额头上落下了一枚微微粗糙的指腹。
宋望替她轻轻按揉。
“我不是早就答应了么?这对军眷百利无一害。”
低沉的嗓音夹杂着赤忱相倾的意味,宋望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坦荡道:“该是我来求你。”
戚念被他揉得忘了疼,一时也忘了说话,愣愣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