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2 / 2)
向荣微微怔了怔,全没想到这份面是专给自己点的,别说闻上去还挺香,他于是含笑说了声谢谢。
一时包子也上齐了,一群饿狼立马毫无形象地扑将了上去,谁知刚咬几口,就纷纷败下阵来了。
这也太甜了,肉馅包子放糖?我靠,有点恶心吧。
我去,打死卖糖的了,这玩意也能吃?
苏州人是不是舌头都有问题啊
接下来倒醋的倒醋、要辣椒的要辣椒,各人都开始折腾上了,好像不蘸点东西,那生煎就没法下咽。向荣环视了一圈,发现只有周少川吃得特别津津有味,并且对于其他人用醋和辣椒来污染生煎的行为表示了鄙夷,仿佛是在看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不行了,不行了,真顶不顺!尾巴咸一把撂下筷子,这东西没法吃嘛,要不找家烤串好了,能吃饱也比这个好吃。
该提议迅速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众人决定放弃生煎,去找个就近的烤串店,向荣见周少川稳坐泰山,兴味明显很足,便跟他们说自己不去了,一伙人来时风卷残云,去时落荒而逃,半分钟不到,就丢盔弃甲地冲出了生煎店。
向荣也有点好奇那包子到底能有多甜,刚想问问周少川,一抬眼,却见他夹着一只生煎,轻轻在嘬着那里头的汤汁,动作有种不紧不慢的优雅,一如当日他品尝卤煮时那样,而随着他喉结一滚,吞咽下一口合着淀粉的肉馅,该人的脸部线条也在那一瞬间,完全地松弛了下来。
没有了一贯的酷和跩,表情是放松而舒缓的,那一双笑眼甚至弯了一弯,向荣看得出来,周少川是真的在享受这道食物,并且论愉悦感,显然已经快达到在生煎上翻滚的程度了。
所以周少川其实就是一个吃货!而该吃货只有在品尝到他的心头好时,才会彻底放弃他高岭之花一般的外在形貌!
啧,向荣想着这个新发现,不由自主地轻轻笑出了声。
周少川望了他一眼,没说话,却另拿起一只筷子,把盘子里剩下的五只生煎一一夹开来,肉馅暴露在外,但并没有漏出多少汤汁,因而能看见生煎里头的那层面,已经被汤汁浸泡成了非常诱人的深棕色。
向荣不明所以,用手指头敲了敲桌面:嘛呢?吃不了可以打包,您别祸祸东西成么?
周少川眼望着那几只生煎:看见没?没有肉筋,我吃的时候也没觉出有,都能嚼得烂,你可以放心尝尝看了。
向荣愣了愣,合着他并不是在祸祸包子,而是为了证明给自己看肉馅里没有他嫌弃的肉筋?这一瞬间,心口蓦地涌过了一道不算太汹涌的热流,他急忙轻咳了一声,夹起一只包子,放入了口中。
甜是真甜,当然香也是真香,迥然不同于北方的包子,那种层次分明的浓郁甜腻,足以令人唇齿留香,向荣咽下最后一口,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
周少川笑了一下,仿佛找到了知音共鸣一般,脸上的表情仍然保持着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轻快和自在: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向荣虽然一向都不排斥甜食,但说到底却也不算中意,而且和周少川在一块吃饭,他几乎就没点过带甜味的菜,哪怕是宫保鸡丁、鱼香肉丝这一类都很少要,现在听他这么说,不免觉得有些好奇:我也和他们一样,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长了一颗北方的胃,所以请问您是基于什么理论,才做出刚才那个判断的?
因为你这个人,周少川语气笃定地说,兼容并蓄,对人对事的包容度、接受度都很高,性情平和,心胸开阔,这样的人口条应该也不会有多狭隘,肯定能接受来自不同地域、不同特色的口味。
就只是吃个生煎而已,他竟然能拽出这么多溢美之词来?向荣只觉得适才那股滚过胸口的暖流正有逆流而上、奔袭至脸的危险,他赶紧垂下一点头,干笑了两声说:怎么听上去那么没特点呢,把我说得像个没个性的人。
你是不是理解力有什么问题?周少川说着,极快地抿唇笑了下,盯着向荣头顶的发旋,他接茬道,那我再说清楚点,你当然有个性,只是没那么突出和激烈,应该算外柔内刚,属于心里有数,一旦拿定主意绝不会改的那一类,本质上,也是头小倔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向荣感觉周少川在说小倔驴这三个字时,语气调侃中还带了一抹不易察觉地缱绻,心口顿时弼弼作响,他暗道大事不妙,莫非此行凶多吉少,迟早要坏事不成?
慌忙中,他抓起了一瓶冰镇汽水,猛灌了两口,算是暂时给自己的五脏六腑降了一点温,其后,才外强中干似的笑了一嗓子:可以啊,这是看面相分析性格吗?打算什么时候开张营业?我好叫系里的兄弟们,多给周大仙您捧捧场。
周大仙淡淡地扯了下嘴角,没再吱声,低下头,继续吃他那甜腻腻的生煎去了。
中午饭在车上便没好好吃,晚饭又这般食欲大开,周少川一口气干掉了不少包子,而向荣那碗面的分量也挺足,吃饱喝完,俩人步出了生煎店,都觉得略微有点撑,信步往酒店走,迎面的风里带着水乡泽国在夏季夜晚独有的潮热,却也还没到闷热的地步。
回想了一下周少川刚刚吃过的包子数量,向荣不觉看了眼身边人,黑色T恤下依然不显山不露水的那截中段:大晚上吃这么多,你也不怕长肉,要不再溜达几圈吧?
怪热的,周少川摇头说,回去做几个俯卧撑呗你的腿还撑不住呢吧?可以先做立卧撑。
无氧运动啊,那可得做够了强度才能减脂哦。向荣笑着提醒他。
那就先来200个。周少川一脸无所谓地应道。
吹牛呢吧?向荣心想,然而直到这会儿,他还没意识到这番话纯粹是在给他自己挖坑,回到房间,他本已把这茬给忘了,哪知才喝口水再一转脸的功夫,周少川已脱去了T恤,真的准备开始做俯卧撑。
平展宽阔的双肩,和那窄而薄的一段腰身,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长驱直入地进入了向荣的眼帘,方才那三十多个包子仿佛泥牛入海,在周少川结实的腹肌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向荣直看得心口忽忽悠悠一颤,急忙手忙脚乱地坐进了沙发里,更此地无银似的翘起了二郎腿。
周少川说到做到,双臂撑在地下开始他的200个俯卧撑,修长的背脊因此一览无余,虽说背肌谈不上有多厚实,但依然能看到寸寸肌肉都是硬的,向荣明知道自己不该再看下去了,偏偏视线却不听大脑的指挥,伴随着周少川背脊的起伏,他终于无可避免的,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反应。
差不多得了吧,不能再看了!向荣一时间窘得无处可遁,又不好在此时站起身,只好抄起桌上的手机,心不在焉地假装刷起了新闻。
偏生周少川好似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好整以暇,连大气都不喘一下地问:你不帮我数着么?那我可就偷懒了啊。
向荣咬牙坚持了半秒,终于忍无可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材是你的,自个儿看着办吧,我、我先去洗个澡,你好好做着啊。
游魂似的拿了几件换洗衣服,他几乎是飘着进入了卫生间。关门落锁,那一颗心险些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拧开水龙头,他泼水似的洗了好几把脸,冰凉的水总算起到了一点镇静作用,可这么下去终究不是事他就知道不该和周少川同行同住然而事已至此无可挽回,那么那么就得把险情,控制在最低的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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