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2 / 2)
她的眼泪宛若夏季的骤雨,说来就来,大如瓢泼,老脸上的胭脂花了一大片。
慕轻尘唇色惨白,哽咽道:不就是把夫子气晕了嘛,皇上命人伤我还不算,还要嫁个公主给我,唔,我不活了!
言罢,另一只脚也翻了过去。
慕国公老当益壮,机灵一句:河水浅,底下又是石子,跳下去死是死不了的,极有可能毁容。
他很懂得拿捏慕轻尘的七寸,女孩子嘛,都很爱美,慕轻尘又长得比一般女孩子好看,人见人夸,一朝变丑了,心理落差得多大呀。
爹你说得对。为了一素未谋面的长公主把自己容给毁了,实在不值当。
她搭着嘉禾的手悻悻翻回来:那我去跳护城河吧!
它水深,跳下去准死。
慕国公:!!?
嘉禾:!!?
慕国公近来把慕轻尘看得很严,去国子监上学都派有几名长随跟着。
他的女儿她最了解,心眼儿坏,不爱受管束,会想方设法摆脱长随们。因此,这些长随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脑筋直嘴巴笨。
慕轻尘如果忽悠他们,他们听不懂,回答的话慕轻尘也听不懂。互相之间,基本等同于鸡同鸭讲。
一位学者说过:不要和愚蠢的人争辩,因为他们极有可能将你的智商拉到同一水平线,然后打败你。
慕轻尘是聪明人,还是聪明过头的那种,绝对没耐性和长随们瞎费闲工夫,几个回合下来便认栽了。
她聪明不假,但全都遗传自他爹。这老头子要想收拾她,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只能感叹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这天,讲学的学政路上耽搁了,迟迟没来,满堂子的学生没人管,吵吵嚷嚷的活像个菜市场。
亦小白当属领头羊。
她挪近慕轻尘,调侃道:大驸马,把你的功课借我抄抄呗!
旁人听见都乐坏了,插嘴道:都是预备驸马了,还写啥功课,哪怕把功课写出朵花来也白搭。要是我,连国子监都不来了,反正也入不得朝,当不了官了!
话音才落,四周围的同窗皆捧腹大笑,颇有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的架势。
一群人没脸没皮的,几乎把慕轻尘鼻子气歪,她扭头对着那人开骂:你才驸马,你全家都驸马!去你大爷的!
那人不怒反笑,摇头晃脑地拍桌子:嘿!大家快来看呐,慕轻尘骂人了!她气得骂人!这可太有趣了,媲美那些变戏法的!
学政其实是准时到的国子监,当下正在东门迎接贵客穆宁长公主常淑。
准确来说是扮作耶主的常淑。
三千青丝挽成一个圆溜溜的髻,用一根桐木簪固定,再配以一身月白的圆领学生服,看起来清爽而怡人,像块被雨洗净的天空。
学政同祭酒一起,在前面为她殷勤的引路,中途不忘表表忠君爱国的决心:请公主放一百个心,微臣们一定竭尽全力帮助您融入学生群众,当然了,也会不负皇上所托,培养您与慕轻尘的感情。
常淑:
父皇又瞎做主张!
而后他们发现这件事非常棘手,原因是将将抵达学堂门口,就见慕轻尘和另一名学子拼命扭打在一起,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嘴上还振振有词。
慕轻尘:你娶长公主!
我不,你娶你娶!
呸!老子揪你头发,把你揪成学政那样的秃头!
呵,揪吧揪吧,别说秃成学政,秃成祭酒那损样我也不怕,反正你就是要娶长公主!略略略略!
娶你十八代祖宗!老子孤独终老也不会娶那丑八怪!
常淑:!!?
学政:!!?
祭酒:!!?
第66章 番外相识(4)
慕轻尘被罚站了,理由是打架斗殴破坏国子监和谐氛围, 外加蔑视皇权。
前两条慕轻尘认了, 但是蔑视皇权从何说起啊。
她不太服气,在众目睽睽之下, 与祭酒和学政理论。
亦小白为她感到揪心, 缩在她身后,用蚊子般的声音提醒道:你骂长公主是丑八怪。
人一般会在两种情况下迅速忘记自己说过的话。第一种是患上老年痴呆。第二种是撒泼打诨、打架斗殴、肆意谩骂时, 此时毫无理智可言,话都是随口就来, 逮谁骂谁。
是以, 慕轻尘根本不记得自己如此放肆。
她不记得不要紧,堂内的同窗共计三十二人, 加上左右跑来看热闹的, 少说也有七八十人,都清清楚楚听到她骂了。
更重要的是,长公主本人也听到了。那俏脸黑得哟,堪比大黑锅。
长这么大, 头回有人骂她长得丑!不是她自夸, 纵贯大华公主界,她若称样貌第二, 绝对没人敢称样貌第一。
为此, 她有些怀疑并且鄙视慕轻尘的审美。
就这眼神, 父皇还有心让她尚主?不拉低皇亲国戚整体质量才怪。
然而慕倔强轻尘很没有觉悟, 不屑道:我没骂她, 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陈述事实?
常淑表示,这是她有生之年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吹牛!方才和她扭打的那人找出破绽,公主们养在内宫,你何以见得?再说了,长公主年仅十六,尚未出嫁,更未出宫建府,抛头露面之事微乎其微
慕轻尘回怼他:长得丑当然不敢抛头露面了!要是美若天仙,至于藏着掖着嘛!
常淑:本宫要扒了你的皮!!
众同窗:有道理有道理!!
学政和祭酒左右为难,换做平常,他们早就用藤条招待这些兔崽子了。但今日不行,长公主驾临,他们必须拿出点风度,以彰显大学者的德高望重。
统统回去坐好。慕轻尘赶紧的,去院子里罚站,老位置!
把本宫诋毁成那样,就只罚站吗?罚得太轻了!常淑不满意,斜睨着发话的祭酒。
祭酒完美的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心疼慕轻尘。
唉哟,老糊涂了,刚说要撮合她们的,怎么一转眼就忘了。
祭酒浑浊的眼珠蹦出一线光亮,莫名奇妙的朝常淑吼出大嗓门:还有你这个新来的,笔墨纸砚一样没带,懂不懂规矩,懒懒散散吊儿郎当的,一并罚站去!
常淑:!!?
常淑转来国子监,纯粹是她父皇的馊主意,听见宫内再次兴起她思i春的传言后,他脸笑得跟一朵奇葩似的。兴冲冲的和母妃密谋把她从弘文馆转学到慕轻尘身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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