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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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和室友去吃了鱼头牛蛙火锅。”

“【图片】”

半屏的迎春樱,高达数丈,满树满枝的细碎花朵,白而空灵,丰满磅礴,已开到生命的极盛时,蓄力喷薄着澎湃春意。

“今天和同学去了天文馆,下辈子我当个理科生。”

……

每个周五,沉适都会收到沉桐的一条消息,非常简短,每条他都仔仔细细地看,拼拼凑凑,能得知她的喜好,了解她的生活,快乐又充盈,尽是青春旖旎。

之前陆德尧说地调院是个巴掌大的单位,他不以为意,现在那种嫌弃起到了作用。

这里老旧蒙尘、斑驳不修,是他的归宿。从关榆到蓉市,从一无所有的农村小子,到现在可以和师辈一起坐而论道,将来本本分分地守在这里一辈子,其实是一条不算差劲的人生道路。

可是一个鲜活活的沉桐,就让他内心更丰富的渴望蠢蠢萌动,开始害怕暮气沉沉的岁月,害怕一个人去忍受漫长无际的孤独。

他开始每个周五都不得安宁,期待,不是,失望,不断反复,直到收到沉桐的消息才心境正常。

沉适认为自己卑劣,默然享受她的好,放任她苦苦追求,不回应,不拒绝,久久耗着她的青春。

那天沉适在食堂吃饭,收到沉桐的一条求助信息:

“爸爸,这一题我不会【图片】。”

看到信息的刹那,沉适心里忽然敞亮,本能涌出期待已久、如愿得尝的喜悦,他好像一直在等待沉桐递出一个冠冕堂皇的不得不回复的机会,即使稍纵即逝,也切切实实压住了片晌理智。

那个题目,确实有难度而经典,他稍作犹豫,放下筷子,起身问食堂的账房借了支笔,从餐桌上抽出两张餐巾纸。

打了下草稿,再详细规范地誊写一遍,拍照发给她。

“谢谢爸爸,爸爸总算是会理我的,我会加油的!嘻嘻o(* ̄3 ̄)o??”

沉适盯着那行字,喜悦如青草破土,仰天生出碧绿的嫩芽。

这就是他不敢与她做正常交流的原因,字字句句都在落在他心坎上,诱惑他去触及底线,不知什么时候会一步步陷入不可控,做出超越底线伤害她的事。

临近清明,那个周五沉桐高高兴兴地说:“爸爸,我抢到了回家的机票。”

沉适心尖发热发颤,隐秘快乐着,明明只分开两个月而已,像是饱尝了一别经年的思念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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