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第68话 欺骗与不允(2 / 2)
对喻佐来说,他这一生中,有两个非常重要的人。
其一,便是众所周知授他香技,并对他给予厚望的现任制香司司正,他的师父,方古。
剩下的一个,则是一道生活不足半载,却影响了他一生的人。
那个人,也是他的师父。
他的名字,叫归有荣。
初见归有荣的时候,他不过街边行乞的丐子,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就连上顿也有可能被人抢走的苦日子。
是归有荣的出现,让他得以温饱,得以启智,得以发现香道的神奇,自此踏上漫长却又奇妙的制香之路。
于他而言,归有荣是师,亦是父。
尽管这样相伴的日子,只有半载,可在之后十几年的漫长研香岁月里,却如同最初照射进他生活中的那道光,是他得以在黑暗中坚持的希望。
外人都道他是方古最疼爱的亲传弟子,可却没有人知道,这看似光鲜亮丽惹人艳羡的身份背后,是从未曾有过的信任,是防备怀疑与折磨。
从七岁开始,只要他稍一犯错,便会被关在制香司后院从不燃灯的屋子里。
那里没有窗户,没有光明,只有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磨牙啃木的老鼠。
在人前时,方古对他疼爱有加,关怀备至,可在人后,他承受着的却是无尽的,谩骂与折磨。
在坐上副司正之位以前,他背上的鞭伤从未好过,每次碾花材时,后背的伤口都会被牵动生疼。
可他除了忍,别无他法。
他曾试着逃离,试着摆脱,试着如归有荣那般离开制香司,可毫无根基的少年又能去往何方?被追回之后,等待他的,只有更加漫无边际的谩骂与折磨。
他本以为当上副司正之后,便可以彻底脱离这样的日子,可谁曾想,逃离了鞭打的折磨,却挨不过毒药的浸漫。
也正是在那时,他忽然想到了当初归有荣想带他离开时说过的话。
“方古是个疯子,你既是我的弟子,我离开之后,他定不会善待你。”
——是的,归有荣最初是想带他离开的。
是他自己,不想再经历那般颠沛流离的日子,不想再餐风露宿三餐不继。
所以他选择了留在制香司。
本以为前途一片光明,可谁曾想等待他的却是另一座魔窟。
可是当他明白这些的时候,已经太晚太晚。
那些方古对归有荣压抑多年的不满与嫉妒,都变本加厉的返还在他这个归有荣曾经的弟子身上。
他打小便表现出的制香天赋,也被方古刻意压制,并不断否定批判。
在方古看来,要制出好香,唯有法古效祖,以古代先贤的制香方式来研制当今新香。所以他但凡标新立异推陈出新,都会受到无尽的嘲讽与贬低,不屑与否定。
他曾经一度以为,带给自己这一切折磨的罪魁就是归有荣。
没有他带自己离开,没有他收自己做徒弟,没有他与方古之间的嫌隙,自己何至于承受这些折磨?
可是后来他明白了,这一切的错不在归有荣,亦不在他自己。
但是这又能如何呢?
曾经带给他惊艳、领他入门的大香师归有荣已经死了,他无法摆脱制香司,法古效祖的制香方式,无法再引起他的兴趣,也逐渐磨灭掉他对香道最后的期待与探知欲。
直到那一日。
直到林神医送来一款新香,直到那新香在他手中经历诸般变化,让他赢过大金,在夜宴上大放异彩。
直到他见到那个研制出新香的少年。
曾经归有荣在他生命中点亮,差点因方古打压熄灭的灯烛,再次在遇见少年人时重新亮了起来。
他只需要等。
只需要等到半年后,方古从司正之位致仕,等他成为新的司正大人。
但他没有想到,有人告诉他,若是半年之内不加诊治,他或许时日无多——当然,仔细想来,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所谓。
生命无趣,他从来不在乎长短。
只要能冲破黑暗重见光明,那他便可无憾而去。
然而,那少年人却告诉他,归家尚有一女存活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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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小便表现出的制香天赋,也被方古刻意压制,并不断否定批判。
在方古看来,要制出好香,唯有法古效祖,以古代先贤的制香方式来研制当今新香。所以他但凡标新立异推陈出新,都会受到无尽的嘲讽与贬低,不屑与否定。
他曾经一度以为,带给自己这一切折磨的罪魁就是归有荣。
没有他带自己离开,没有他收自己做徒弟,没有他与方古之间的嫌隙,自己何至于承受这些折磨?
可是后来他明白了,这一切的错不在归有荣,亦不在他自己。
但是这又能如何呢?
曾经带给他惊艳、领他入门的大香师归有荣已经死了,他无法摆脱制香司,法古效祖的制香方式,无法再引起他的兴趣,也逐渐磨灭掉他对香道最后的期待与探知欲。
直到那一日。
直到林神医送来一款新香,直到那新香在他手中经历诸般变化,让他赢过大金,在夜宴上大放异彩。
直到他见到那个研制出新香的少年。
曾经归有荣在他生命中点亮,差点因方古打压熄灭的灯烛,再次在遇见少年人时重新亮了起来。
他只需要等。
只需要等到半年后,方古从司正之位致仕,等他成为新的司正大人。
但他没有想到,有人告诉他,若是半年之内不加诊治,他或许时日无多——当然,仔细想来,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所谓。
生命无趣,他从来不在乎长短。
只要能冲破黑暗重见光明,那他便可无憾而去。
然而,那少年人却告诉他,归家尚有一女存活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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