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 2)
行至近处,二人一同扯住缰绳,烈马扬蹄长嘶。
众官皆注目二人,介泽也凭借过人的耳力听到了众官员的议论。
那位公子也是丑阁弟子?
他身着丑阁弟子专有的浅绿华服,应该是丑阁中未出仕的弟子。
不对啊,丑阁弟子的浅绿服没有杂色啊,那位公子的衣裳为何与你们不同?一位官员转头问身边的丑阁弟子。
李大人,那公子是丑阁长老最得意的亲传弟子,将来是要继任长老之位的。他的弟子服自然与我们不同。
李大人,那位公子真是好相貌,令千金不是正到婚配年岁了吗?你何不
李大人叹了口气,摇一摇头:小女娇纵,说是非后恒不嫁,老夫也没有办法啊!
说起来这定远将军后恒也是个痴情种,与夫人失散后,再没纳过一妻一妾。
后恒对介泽道:你且随我上前面圣。
介泽仍在饶有趣味地听着官员的谈话,甚至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位无情又痴情的大将军。
后恒迎上他的目光,道:随我来,我向陛下引荐你,助你出仕。
介泽犹不自知,不走心地跟在后恒身后。
陛下笑着对后恒道:爱卿怎么现在才下山,是否遇到难缠的野兽了?
后恒一掀衣摆,退半步单膝跪地,回道:臣狩猎不慎入了深林,耽搁了些许时间,惹陛下担忧,是臣之过,请陛下降罪。
爱卿平身,你看看,今日来了如此多的良才,你若错过了这招贤纳士的好机会,岂不是糊涂啊?陛下他言辞中肯。
天下贤才都是陛下的子民,后恒怎能独自纳入麾下!后恒起身回禀陛下。
丑阁弟子未入仕便不必行世俗礼节,介泽就这样云淡风轻地站在旁边,无心看这君臣之间的假仁假义。
老皇帝根本不是龙座上的老吉祥物,对重臣满是猜忌。只是可惜了后恒这个不二贤臣啊。
群臣争着想让介泽作婿,介泽还未从谈话中听出一二,就看到后恒扭头看着自己。
陛下,臣的确在林深处觅得一良才。此人射术造诣颇深,臣与其共猎后,更觉此人学术博深,是位难得的知心人,臣心生喜爱,斗胆欲向陛下求得此良才。后恒说得合情合理,介泽都差点信以为真。
陛下喟然长叹道:天公作美,世有丑阁良才来辅佐孤。随即他又看向介泽道:既然是位良人,孤即日起便封你为定远将军的随行军师,赐马三千,绢十万,锦彩十万,日后随军南下。
介泽思量不出后恒临时变卦意欲何为,只能领旨谢恩。
陛下抬高声音道:天色不早,众爱卿今日且散了吧。何公公终于放下车帘,随陛下回宫了。
迎走天子,后恒对介泽道:泽公子,跟着我虽然有些屈才,但好过朝中人心不古权势弄人。征战虽然凶险但我会护好你的。
介泽听着这话有些不适,从来没有人敢在阁主面前大言不惭地说出护好你这种话。
细细品味这句护好你后,介泽竟然从这沙场武将的言语中品味出些许温情来。
他心道:罢了,不知者无罪,你既然有心护我,今后,我丑阁阁主便会保你周全。
二人正欲上马,却见两位官员结伴前来。
李大人,张大人还有何事?后恒客套地问道。
定远将军,老朽有一小女,年方二八,自上次将军回城时见过将军后,便心系将军,茶不思饭不想。今日老朽欲为小女做媒,不知将军可有意否?那位李大人亲自说媒道。
李大人,我常年征战在外,很少回府,况且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亦生死难保。贵千金正值芳华,在我府上恐怕受不了如此委屈。后恒委婉拒绝李大人的说媒。
无妨,将军勇冠三军,战无不胜。边患总会平定,将军定会凯旋归来。小女可以等李大人争取道。
介泽正看着这出好戏,一旁站着的另一位张大人却踱到介泽身旁,正声道:阁下可是丑阁弟子?是否婚配?
介泽正欲作答,后恒却没再与那李大人周旋。他走近,朝张大人道:今日天色甚晚,若有何事他日再与大人详谈。
后恒竟没再待这二人回话就径直上马。介泽草草向二位大人行了一揖,跨鞍上马随后恒离开。
介泽不知后恒为何匆匆离开,但他知道何为非礼勿言也就没有询问。
后恒对介泽道:今晚不早了,你先随我回府邸吧。
介泽颔首道:那今日便打扰将军了
残月当空,夜阑人静,二人并行无言,各怀心事。
介泽寂然凝虑:自己也不算相貌平平与路人相仿,后恒那位故人该是何等身形相貌?又怎能与自己如此相仿?
是否是因为自己曾经在尘世生活过段日子,相貌被他人瞧了去,仿了自己的皮囊?
忽然,介泽想到了阁灵提到的话:后恒这人曾几次三番求见大人。
搭配上后恒初见自己时说的那句:大人,你肯见我了。以及后恒那亲昵的举止
介泽满脑都是官员们的谈话:
这定远将军是个痴情种。
与夫人失散后再未娶妻纳妾。
听说后恒入朝为官也是为了故人遗愿。
可不是嘛,据说他本与那发妻相濡以沫情投意合,奈何红颜薄命
介泽忽然有一个骇人的猜想,脑中若隐若现的念头一闪而过,让他一阵恶寒。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八卦总是在流传里才生动~
☆、无违夫子
介泽心悸的痼疾又犯了。
大限将至,一些小病也难以恢复了吗?介泽想着,垂首抚了下心口。
后恒觉察到了他的异样,停下马来问道:泽公子可是身子不适?
不碍事,一些沉疴旧疾罢了。介泽回答道。
停下来歇息会儿吧。
介泽并没想要在此地停留,可后恒已经不容争辩地下了马。
介泽只能随之下鞍,他向前一步道:将军,只是小毛病罢了,我们
话说一半,介泽手腕就被后恒扣住,腕部的七丑珠将介泽硌了一下,剩下的半句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又被他囫囵咽下。
后恒掀起介泽宽软的袖口,不发一言地看着他腕部七丑珠。
介泽扯谎道:我从小习惯在腕间戴一些沉物,将军见笑了。
后恒还是不语,就这样盯着七丑珠,介泽竟然从这目光中看出了些许恼意。
终于,后恒放过了这串珠子。他敛目为介泽把脉,片刻后松手,整好介泽的袖口,然后道:邪祟泮衍,泽公子是否常常夜间多梦??
介泽有些吃惊:他怎会知道邪气在体内弥散会引起梦境!
将军竟在医术上也造诣颇深,作为丑阁弟子,介泽真是自愧不如。介泽转了话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只是略通一二,碰巧曾经听一位故人提起过邪祟发梦的脉像。后恒目光柔和下来,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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