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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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衣着浅黄色锦丝袍,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或许只是路见不平顺便相助,聊作消遣罢了。

两个衙役看见来人衣着考究,也不敢得罪,含混道:这位大人,一个囚犯耍混不走,小的们只是催促一下,我们也是替上头办事的,请大人见谅。

介泽指着地上的钱袋,好脾气道:不妨事,我那钱够不够,这个孩子我带走了。

一个衙役拾起钱袋,打开看了看,面露诧异,拿胳膊肘戳着另一个衙役。

瘦干的衙役立即会意,面露难色:大人,这是朝廷要犯,这种事情小的们不敢啊

要犯。小孩嗤笑一声。

那这个够了吗?介泽毫不在意地拋出一锭金子。

哟,谢大人。狱卒大喜,连连作揖。

看什么看,上路了。收了钱财的狱卒立即赶着众囚上路了。

一行人转身正欲前行,介泽却指尖绕花作法道:吾以神谕,命汝等忘却今日事。

小孩看着介泽指尖升起一缕光亮,飘向前面的众人,一行人登时就亦如往常般继续前行。

你既然会法术,为什么还要给他们钱。小孩诧异中有些疑惑。

图个安心,不然就像是抢人一样。介泽马马虎虎回答。

花这么大价钱买个奴隶,你不亏?小孩哂笑道。

我不需要奴隶,还你自由身而已。介泽半蹲下来拿玉手摸着小孩的发,小孩头发脏得如同燕子衔的泥草窝,就连小孩自己都有些嫌弃。

介泽凝眸浅笑道:以后你的路还很长,干嘛想要当奴隶呢?

小孩这才发现介泽纯粹是路见不平,没有想要奴役他的意思。

哦,对了,你这样怕是会被认出来,那我帮人帮到底吧。介泽浅笑,指尖凝起亮光:吾以神谕,赐汝新生。

介泽用指尖轻轻点了小孩的额头,光亮隐于额心。他拿捏着一副哄三岁小孩的语气问小朋友,你有没有中意的好名字啊?

小孩周身一颤,头一次感受到了尊重,从来没有人认真询问过他的想法,可眼前的陌生人却待他这般好。

没有。小孩痴痴地看着介泽,看他菁华雅致的面容,看他嘴角泛起的盈盈笑意

上古后氏,英雄辈出,可惜百年前绝后了,从今以后你便以后为姓,自起门户,好不好。介泽继续用哄孩子的语气问道。

好。小孩根本不在意,他就这样看着介泽姣好的容颜,竟然想要去追随这个人。

世有好公子,人恒而爱之。以恒冠你名如何?介泽见小孩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有些好笑,伸手轻轻掐了掐小孩的脸,道:怎么样,喜欢吗。

小孩顾左右而言他:喜欢。

介泽也对自己起的名字颇为满意,他又作了个神谕:后恒,额后氏遗孤,他身世很清白。

好了,可以走了。今后你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了!介泽起身,准备离开。

大人!后恒扯住介泽宽软的袖袍,怎么也不肯放开。

差点忘了。呐!这是一些钱财,应该够你用一段日子。介泽从袖袍里取了满满一袋金豆豆递给后恒。

后恒曾经也是富贵人家的庶子,自然认得此物。金豆豆,是一些大户人家才会用的钱币,一粒金豆和一锭金子等价,但是更轻便易于携带。

大人,我愿做您的奴仆,来报答您的大恩。后恒归还钱袋定定地说道。

可是我府上不需要奴仆呀,你个小屁孩能做什么?你可以自己谋个好生计,不必二次为奴。介泽看着这个没出息的小孩笑道。

果真嫌弃我。后恒刚刚被捂热的心顿时凉透了,他牵起一抹冷笑,失望垂首。

介泽说话办事没心没肺,但是他立即发现自己伤到了这个小孩的自尊心,况且这小孩正逢龆龀,正是塑品格是时候,却受牢狱之灾,难免性格畸形,将来

不如,我将他养大成材。介泽想着,十余年对于自己不过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任何牵挂,也可避开生离死别的伤怀。

介泽这样想着,也的确这样做了,他瞬时移步上前,将后恒环抱裹挟带上了马。

嘶你!后恒被介泽忽如其来的动作吓着了,介泽抱孩子没轻没重,后恒伤口渗血沾染了介泽的衣衫。

介泽这才看见后恒囚衣下满是旧伤,他心疼道:这是何人干的,下如此狠的手。

大人,抱歉,弄脏了您的衣裳。后恒伸手想抹去介泽衣服上的血渍,没想到却是越抹越糟糕。

衣服扔掉就好,咦?手怎么这样凉?介泽将后恒小小的手捂在自己手心里,垂首在掌中哈了口气。

后恒忽然发现这位大人真的是不拘小节。他竟然发不系带,垂首时,青丝洒在后恒脖颈里,触感柔顺,痒至心间。

介泽发丝敏感,他慌忙将发丝拢后,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大人,您是哪家的公子啊?后恒心里软软的,言辞不觉中也变得亲和几分。

哪家?我自成一家!我是明城城主介明,你叫我介泽就好。介泽轻夹马腹,白马慢悠悠地走着。

后恒吃惊,又问:那为何大人会法术?难道您不是丑阁弟子?

我的确不是丑阁弟子,是阁主。可是阁子里边又黑又冷,不如当个城主逍遥自大。

后恒冷得一哆嗦,又问:大人为何救下我?

介泽褪下外面的大袖衫将后恒裹好,道:我的一个朋友是占卜师,他道,今日明城北地我的缘人会出现,大约是个七八岁吧。然后我们就遇见了呀!

后恒只当介泽又在哄他玩,把怀里的衣衫攥紧了些,嗅到了这柔软缥缈的清香。

后恒啊,待你及冠,我再赐字给你。对了,你曾经叫什么名字?介泽将怀里的小孩抱紧,生怕他受凉。

许北,北方的北。后恒回答。

我们是在明城北地相遇的,正巧应了这个北字,是吧,北北。介泽索性连小名都为他取好了。

后恒不作声,并没有认同这个小名。

介泽却当他默认了,心中欢喜万分。

北北,我们回家了!介泽语气里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家吗?后恒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冻结的心田忽然开始化了,有什么在此时被种下,生根发芽,潜滋暗长。

我会待你好的,你以后就把明府当家吧,头一次照顾孩子,可能会出一些纰漏。介泽仰头看天,道:天将降雨,我们得快点了。

冷风瑟瑟,后恒还是发冷,他指尖微蜷,弓了弓身,忽然感觉后背暖意融融,介泽本能地护紧孩子,道:抱紧就不冷了,不冷就要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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