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帛琛的面容与声音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更何况这白喻川就是再不学无术也知道大理寺卿的官衔比他爹的大,更遑论胥帛琛那酷吏的名声在外,他哪里敢惹,十分听话的退了出去,却仍然没有离去的意思。
陆瑾禾抬起求救的眼神望向了胥帛琛,胥帛琛清了清嗓子道:“陆主簿,你抄写的案宗卷错误百出,不改完不准家去。”
胥帛琛说完,率先转身便朝着书房走了去,陆瑾禾暗暗窃喜,朗声道:“是。”
言罢,陆瑾禾紧跟在胥帛琛的身后走掉了,大理寺的正门也随之关了起来。
白喻川被关在了门外,也不知他是去是留。
陆瑾禾加快了脚步,追上了胥帛琛道谢:“多谢胥大人搭救。”
胥帛琛望了她一眼,继而道:“无妨,我们从后门走,我送你回去。”
胥帛琛的话带着惯有的不容拒绝,陆瑾禾也没有说不,白喻川属实让她有些怕,胥帛琛在她身边,她也安心许多。
胥帛琛同陆瑾禾从后门而出,一路将她送回了花溪巷的家,看着她进了家门方才松了口气,转身离去。
云章尚且还等在大理寺的正门口,等着送自家公子回家,等的昏昏欲睡却也不见自家公子出来,云章倒也不着急,索性靠在车门上小憩一会儿,胥帛琛一旦忙起来,他等到深夜的时候也是有的。
当胥帛琛回到大理寺正门口的时候却见那白喻川的车仍旧等在这里,心头一凛,顿时担忧了起来,只觉得陆瑾禾的麻烦大了,他心下也有些愧疚之意逐渐涌起,都是自己带她去什么劳什子的马球会才害的她惹上了这么个风流成性的腌臜货。
胥帛琛对于那白喻川的马车嫌恶的很,视若无睹,径自上了车打道回府。
白喻川身体力行的证明了胥帛琛的预感是准确的,一连三日,白喻川的马车都准时的守在了大理寺的正门口,如此这般,这几日亦都是胥帛琛亲自将陆瑾禾送回家中的。
胥帛琛倒是无所谓,甚至很是享受这每日送陆瑾禾回家的短暂独处。
可陆瑾禾不这么觉得,她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小小主簿,哪能日日劳驾一个堂堂的大理寺卿亲自送她回家,岂不是僭越的很?
第四日上值,陆瑾禾带上了婉霏给她的一盒口脂,又揣上了一面小小的把儿镜子和一把折扇方才前去上值。
一切一如往昔,直到散值之时,白喻川的马车也一如既往的等在了大理寺的门口。
陆瑾禾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眯起星眸扒着门缝往外瞧,一见白喻川的马车等在门口,嗖的一下转回了身。
不远处的胥帛琛一脸不明所以,只好躲在柱子后面偷看这陆瑾禾到底是意欲何为。
陆瑾禾躲在门旁,掏出了把儿镜子又拿出了口脂,先是将自己的嘴描大了整整一圈,活生生的变成了两条腊肠一般,又以手指沾取口脂在脸上点了一个又一个的红点点,竟生生的将那光洁白嫩的脸蛋儿点成了一脸的麻子,粉嘟嘟的团子脸变成了麻团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