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木槿王妃 第4节(1 / 2)
苏木槿心里的火气没比谢珩少到哪里去,她恨不得现在扬起手来,往裴彧的脸上狠狠甩上几个打耳光,叫他爹娘都认不出。
可到底是姑娘家,这种粗鲁事终究做不出来。想到这里,她浅浅一笑,眼眸弯成了两道月牙,“裴世子,你邀我赴约,可我几时答应你了?可有人证物证?”
裴彧心头一惊,磕磕巴巴回道,“都是些闺中密话,怎会有人证?”
苏木槿见他如此反应,不仅冷冷一笑,走到庭院阶前,朝雨中伸出手去,“裴世子,莫不是春雨太寒,把你那项上之物给冻坏了吧。”
她说得尤为轻巧,叫人分不清是在说玩笑话,还是讽刺。
裴彧见一向对自己热情的苏木槿突然转变了态度,也有些措手不及,脸色发白,强颜欢笑道,“阿槿,你我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哪里是旁人可以比拟的,我寻你,不过是为了说几句贴心话罢了。”
青梅竹马这四字,把谢珩压得喘不过气来。虽然自小也在长安城中长大,可年长一些才封王分府,从皇宫中搬离。过去的那些年,他二人的相处,自是遥不可及,比拟不上的。
那么恶心人的话,竟叫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苏木槿不得不佩服裴彧的厚脸皮。也难为他前一世,在谢珩大婚当晚大吵大闹,被邢谦打得鼻青脸肿,回相国府之后,又被裴子石打得哭爹喊娘。
还有那最咽不下的一口气,就是他竟然和那自以为感情深厚的庶妹来欺骗利用自己。那短短三年间,她与裴彧书信来往密切,皆由庶妹之手送进王府,上头写的多半是谢珩心狠手辣,也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多少真假。而谢珩因此,又受了多少的伤。
她不忍心再想下去了。
“裴世子可真会说笑,镇北侯府虽比不上相国府的磅礴大气,但好在人丁兴旺。兄弟姊妹间自小一起长大的,可不只有你裴世子一人。更何况,爹爹常年征战在外,与相国大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交情也算不上深厚。你说与我是青梅竹马,难道不觉得荒唐吗?”
谢珩听她这么一说,倒不禁想起了儿时的一些趣事来。小的时候,苏木槿也曾在皇祖母的长乐宫里住上过一些时日,二小无猜,又是同吃同睡的,算算竟比那裴彧还要亲近上几分。
想到这里,他眉眼低垂,嘴角是掩盖不住的欢喜。
这事,她不提,自己倒给忘了。
谢珩心中冷笑,倒叫他们凑一块去了,果真是心有灵犀。
第5章 、磨人小妖精
谢珩如此说,无非也是在做一场赌注。就凭着她不顾风吹雨打,心急如焚地跑来,又说了那么多的贴心话,便能猜出,她心中定然还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她终究还是担心自己的,其实她来与不来,此次青州之行,定会多留个心眼。他虽对朝中之事,毫不关切,可人在其中,身不由己。
他有十成的把握,一点也不忧心。
只是,这话需得模棱两可地说,凭借裴彧这喝了浆糊的脑瓜子,怕是十天半月也猜不出眉目来,不急死了才怪。
“裴世子还是起来吧,”谢珩神情从容淡定,“世子爱慕佳人,又何错之有?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世子如此说,叫人听了倒觉得是本王横刀夺爱了。况且佳人都未曾开口,世子又何苦如此急不可耐呢?”
苏木槿听得出来,谢珩这话,明着是对裴彧说,可实则按指自己。心中一暖,莲步轻移,抬起纤纤玉手,用帕子轻轻捂住嘴巴,佯装小咳了几声,“殿下,我出来有些时候了,恐爹爹担忧,就先行一步了。”
桃粉色的小脸上,有几缕被雨水浸透的青丝散乱开来,莹莹眼眸里满是期盼,像极了流云里的明月,显得可怜又无辜。
谢珩蹙眉的瞬间,苏木槿隐约从裴彧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得意之色。起初只以为是自己看了花了眼,直到他抬起手掌,狠狠地往脸上扇去时,这才幡然醒悟过来。
“殿下,微臣知错,微臣鲁莽!”裴彧一面说着,双手不停地在自己的左右脸颊上,交替抡扇着,不一会儿,两边的脸颊就已经肿的像馒头一样了。
“住手!”谢珩早料到他会如此,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下得去手。无论如何,裴相国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然正中他人的下怀,自己惹一身骚不说,反倒得不偿失。
“世子不在府中好好养伤,风尘仆仆地赶来这儿,到底所为何事啊?”谢珩黑漆色的眼珠子一转,话语里的讽刺之意,已然明了。裴相国那一巴掌虽然扇得不轻,可堂堂七尺男儿也是受得住的。哪想,退朝之后,又将宫里的御医通通请去了相国府,惨叫声不绝于耳,方圆几里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眼下看来,侧脸不过是才红肿了一小块,并无大碍。
“微臣,”裴彧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哽咽了一会儿,才低低道,“是特来向殿下赔罪的。今日朝堂之上,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
“裴世子可听明白了?”谢珩上前一步,锐利如膺般的眼神凛冽桀骜,嘴角微微上扬,“本王若是你,就乖乖地安分守己。有些念头,就不该有。”
裴彧脸上狰狞的神色一晃而过,笑得比哭还难看,躬下腰去,“是,微臣谨记。”
苏木槿见他先前的嚣张气焰褪了下去,语气不温不淡道,“还有一件事,希望裴世子一定要牢记在心里。我与你不过是几面之缘,世子往后,还是莫要直呼我名字了。”
浅浅淡淡的一句,倒像是结结实实地打了裴彧一巴掌,让他颜面扫地,再直不起头来,嘴角微微抽动,脸色异常难看。
裴彧铁青着脸站在一旁,想说什么,但看到谢珩的神情,欲言又止。
这一场春雨来得畅快淋漓,却叫裴彧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说罢,跪地行礼,完全没有了先前无所畏惧的架势,额头上更是渗出了一层细细薄薄的密汗。
也难怪一向心高气傲的裴彧,竟能拉下脸皮来同自己认错。
裴彧这么说,倒让谢珩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不少,眉宇间爬上了一丝凝重之色。裴相国果真是老谋深算,能屈能伸,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扼住对方的命喉,让其毫无招架之力。
若他今日原谅了裴彧,那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过错;若不原谅,怕传出去,那些不明白真相的世人,便会以为此事是谢珩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而裴相国的身后又有宁王谢瑞,此举不仅可离间父子间的感情,往重了说,一石掀起千层浪,又有人会拿此事多做文章,可谓是手段高明。
偏偏这样寡淡的声音,在谢珩听起来却是如沐春风,舒畅极了。
可也由不得苏木槿再继续说下去了,倘若真激怒了裴彧,真不知道此等卑鄙小人,会想出什么恶毒的计谋来加害于她。毕竟分身乏术,真叫裴彧钻了空子,他可是会心疼的。
她是怎么来的,谢珩怎么会不知道?方才给她披上外衣的时候,就看到肌肤如雪的手臂上,那一道道细密的裂痕,让他心疼到窒息。花了胭脂不说,那襦裙上的污渍又岂是走几步路就能溅上去的?就连斜插在鬓角的步摇,也歪得不知方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从哪个狼窝里逃出来的。
眼下要回去,那家教甚严的苏呈怀,免不了要数落她一顿。一想到那娇小的人儿,缩在角落里,全身颤栗,孤独无助的样子,谢珩的心就像被无数把尖刀给刺了进来,痛到毫无知觉。
他怎么舍得,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就算父皇知道了此事,怪罪下来,也有人相陪,不至于落得孤孤单单的。
而苏木槿在这个时候,突然这么说,也是别有用意。她知道,无论怎么回答,都能叫裴彧钻了空子。索性自己先发了话,就看看有没有这个良心,愿意送她回侯府了。
“本王今日有要事在身,裴世子还是请回吧,”还没等裴彧回过神来,谢珩已然开口发话了,“来人,备车,去镇北侯府。”
可怜他裴彧吃了一肚子的瘪,只得悻悻地起身,行了礼,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细密的雨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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