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木槿王妃 第54节(2 / 2)
她的目光中,只有五彩斑斓的画卷,那看似简单的寥寥几笔,勾起了她脑海缠缠绵绵的无限遐思。终究是未出阁的女子,见了激烈处,只是面红耳赤,神魂飘荡。
连着晚膳也没用几口,又想着芸姑姑说的那番话,想着无论如何再不能让谢珩受累。便寻了个借口,将茯苓支开,又将那藏在枕下的书页给翻了出来,借着烛光,苦心钻研。才过眼了几页,便觉得意犹未尽,只可惜前一世并没有如此的场景,亦无法回忆。只是依照画卷中女子的法子,历练了几遍,可还是觉得缺了点,把自己惹得一身大汗。
合上书卷,想着沉沉睡去,便不用再想着令人纠结的缠绵事。偏偏才一合眼,脑海中便浮现出谢珩那张俊逸的面容,俊朗的笑声,还有静坐案牍前,潜心批阅公文的模样,每一个画面,都叫她怦然心动。从前只是觉得,他长了张稍稍俊俏的面孔,但细细回味起来,竟有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诱惑。
明明相隔甚远,却仿佛近在眼前。
她慌忙睁开眼,试图避开这些浮想联翩,但目光又不受控制地流转到了书卷上。她伸手缓缓靠了过去,微微抿了抿娇嫩的樱桃小嘴,鬼迷心窍一般,再次打开了书卷。
既然发誓要好好疼夫君,又怎么能甘心就此罢休。他的性子,最清楚不过了,可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糗。哪怕自己不能依样画葫芦,也总不至于让他太受苦。瞧瞧画卷中,那些眉清目秀的男子,清一色奄奄一息,就好像浑身的气力被抽干。
她哪里舍得啊?
她双手揉了揉滚烫的面颊,试着让自己冷静一些。看得久了,全身也变得软绵绵,酥酥痒痒起来,恍惚中,只觉得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轻轻呢喃,那个声音像了谢珩,就好像细沙划过琉璃瓦,疏疏浅浅,浅淡均匀,越靠越近。
她轻轻闭眼,手中的书卷落到地上,迷迷糊糊中,轻唤了一声,“阿珩
没有人回应,可她却又清楚地看到谢珩那双盈满春心的眼眸之中碧波荡漾,清风袭来,捎来一阵卷帘香。她伸出手去,眼前分明是大雪初霁,皓月当空。江河之中,一叶扁舟,随夜风轻轻摇晃。船桨划行其中,船帆远了,但浪潮声大,不绝于耳。却不是惊涛骇浪,只是柔柔的春水,就像身体里快要溢出来的那股温柔,让她忍不住跟着哼哼唧唧,娇声宛转。
小舟又剧烈地摇晃起来,天开始下雪了,落在她的身上,却也不是冰冰冷的冬雪,更想是温热的烛光,炙热滚烫,仿佛要将她身上所有的血液烤干。舟行颠簸处,又过了弯,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颠簸起来,仿佛置身于绵软的云端,她只想摘下一朵,细细品尝,明明在眼前,伸手可触及,偏偏又近不了嘴。叫人心痒难耐。
“我想……”她双眼含情脉脉,宛若燕语莺声。
终于绵软的云朵,似乎近了些,只剩下能掌握在手中的那种柔和,分明越来越炙热,身上仿佛有温热的泉水,缓缓流去,随即一泻千里,奔腾在小舟之上。
除了苏木槿,连着谢珩也整夜失眠。邢谦想着这几日并未当值,想着好好歇息一阵子,等成婚之日,才有精气神,保卫好整个王府。偏偏路过庭院的时候,见谢珩独自一人,对月邀引,还没来得及走开,谢珩却起先唤住了他。只是跟了他这么久,邢谦也很少见到他这样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样子。
“邢谦,陪本王说说话。”他道,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大婚是喜事,他为了这一天,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日月,可不知为什么总是高兴不起来,反倒心情重重。
“殿下,明日就要成亲了,您不需要养精蓄锐,休养生息吗?”邢谦一愣,嘴角微微动了动。
“什么养精蓄锐?本王的身子好得很,你这是在杞人忧天。本王怎么舍得心爱的女人,在新婚之夜,受这样的委屈?”谢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邢谦一脸茫然,也知道谢珩大概是说错了话,神色异常淡定,“殿下,末将的意思是明日宾客众多,您今夜应该好好歇息才是。”
“你、”谢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确信他的神情并不是假装,才松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道,“原来你说得是这个啊!”
“殿下以为?”邢谦问,眼神极其无辜,思绪翻飞。
“没什么,”谢珩慌忙避开又道,“你知不知道,本王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
“殿下,末将知道的,而今你与二小姐也算是终成眷属了。”邢谦的话,少得可怜,但眼里满是喜悦。
“陪本王喝点酒吧!”谢珩说着,往旁边的另一个空杯子里满上了酒,“自从阿琛离世后,本王再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邢谦并没有接过酒杯,只是老老实实道,“殿下知道的,末将不能沾酒。恐到时候惊扰了殿下,失了礼数。”
酒香四溢,有心却没胆。
他说的是真话,依稀记得,也是差不多的场景,同样是谢珩拉着他喝酒,没几杯下去,就已经酩酊大醉,且说了一大堆天南地北的胡话,与平日的冷冰冰,不言苟笑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气得谢珩眉头紧皱,三天不都曾同他说一句话。明眼上看起来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谁想酒量极差,有了前车之鉴,他那里再敢明知故犯。
谢珩经他这么一说,也有些犹豫,酒杯收到一半的时候,又推了出去,朗声道,“无妨!本王难逢喜事,恕你无罪!”
邢谦思虑了良久,又见谢珩眼神诚恳,便也硬着头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味苦涩,一下子涌入喉咙,他忍不住猛呛了几口,但在看到谢珩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时,便也不管不顾地又斟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待本王成亲之后,寻个机会,让槿儿把茯苓许配给你吧!”
“……”邢谦想了想,“末将觉得一个人挺好的,末将喜欢一个人。”
谢珩道,“你骗不了本王,还是说你也同本王一样,对她没有信心。明明那么想保护她,却只能远远看着,生怕一不小心惊动了她。”
“末将是一个粗人,不知道如何疼女人,茯苓姑娘要是嫁给了末将,怕只会耽误了后半生的幸福。”邢谦心中郁闷,好端端的,谢珩又提这事做什么?
知道他心口不一,谢珩故意提亮了嗓子,“既然如此,那本王改日便替她寻个好人家。本王知道你身边有个朋友叫姜子涛的,他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看着面善憨厚,人也踏实,是一个好归宿。不如就他吧,你改日把他叫过来,让本王瞧瞧。你看如何是好?”
“啊!”邢谦的胸口莫名一阵惊慌,许是酒劲起了作用,忙道,“殿下,您别看姜子涛表面上老老实实的,可是这人背地里损得很,虽为人仗义,愿为兄弟两肋插刀,可也只适合当兄弟,茯苓姑娘要是嫁给他,一定会受委屈的,殿下您不用三思了。”
“是吗?”谢珩心中偷乐,看着邢谦一本正经的样子,又道,“本王印象中,邢将军从来不会在背后议论他人是非。”
“末将只是实话实说,”邢谦有些急了,拼命解释道,“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殿下,末将与他走得近,深知他的脾性,确实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更何况,茯苓怎么说也算是末将的朋友吧,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
果真,三杯酒过后,一向沉默寡言的邢谦,也变得滔滔不绝起来。
“茯苓是你的朋友?”谢珩瞧他着实有趣,忍不住反问道,“那姜子涛不也是你的朋友吗?你知不知,这样说相当于让你的朋友错失了一个这样好的机会。”
“殿下,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是想说,”邢谦眉头紧皱,只是干着急,又见谢珩似笑非笑的模样,只得道,“实不相瞒,末将是喜欢她,但是末将
“喜欢就对了!”谢珩打断他的话,看着他酒兴上头,胆子也大了不少,能令这样一个闷气包,说出心中实情,也着实不易,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折回了屋子。
翌日的一大早,苏木槿早早地起了身,坐在妆奁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恍恍惚惚中,总觉得很不切实际。不知不觉中,脸上已经挂满了盈盈热泪,一旁的喜婆见了她这副神情落寞的样子,赶忙取了帕子,擦去她眼角的泪痕,“二小姐,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哭呢?应该高兴才是。”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回过神来,轻轻地点点头。这一世,好容易才等来的这一天,却是这般喜极而泣。
庭院外,从厢房一直到侯府门外,遍布红绸锦缎,就连绿意盎然的树枝上也披上了胭脂红的纱幔。耳边轻轻的爆竹声,唢呐声,锣鼓声,还有小孩的嬉笑声,时远时近,听不真切,却好像又在眼前。
吉时已到,在喜婆的搀扶下,她踩着莲花小步,慢慢地往府门外走去。谢珩同样着了身火红色的婚服,跨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俊逸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喜悦,满眼期待地盼着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
“槿儿,本王来接你了。”
他轻轻握住牵红的另一端,柔声近前,红盖头之下,那张粉嫩的面孔,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一身火红色的嫁衣,衬托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越发显得妩媚动人,简直挪不开眼。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一睹盖头之下的芳容,最后却还是收了回来,有些紧张不知所措。牵着她出了府门,送上花轿,他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没有片刻挪移。
“殿下,新娘子该起轿了!要是误了及时可就不好了!”一旁的喜婆委婉地劝道,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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