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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憋太久了。松树沉痛。

那,那蛇,小七娘手中的帕子绞成麻花。哎哟哟,羞死奴家了!

大肚怪觉得插不上话,只得抬头看天。

东厢房叫闪电从当中劈开,所以此刻灵然暴露在幕天席地下,举止十分可疑。

和尚为什么好男风?几个精怪面面相觑,最后都默默地将这个消息传播了出去。

第二日,灵然一脸倦色地走出东安寺时,见门口那株三抱的松树正在提起根须拼命往前跑。

哎,老松!灵然从背后唤了一声。

那松树抖了一下,全身枝叶打摆子一样簌簌颤动。

然后提着根须一溜烟跑了。

灵然摸了摸后脑勺,抬头看看天。一夜暴雨雷电后,今天的天色格外明丽。几缕云丝从东边缓缓飘过来。

春光如线。

怎么了这是?灵然纳闷。

和,和尚!小七娘怯怯地立在东安寺外的碎石路口。待灵然走近,小小声地提醒他。你若是去王爷府当差,须改个形貌。

灵然笑了笑。这不正准备去借一头秀发呢!

小七娘往后退了一步,面色惨白。奴家的头发借不得!

不借你的。灵然笑。本来想找柳树要一根枝叶的,谁知今早起来一个个都寻不到了。

他们,他们都不喜欢男子。小七娘说的好小声。

灵然:?!

王爷也厌恶断袖。

灵然:?!!

所以和尚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小七娘也跑了。临行前最后一瞥,眼神无限哀怨。

可惜了奴家的那幅画!小七娘暗道。

什么叫好自为之?小爷我也不爱男风啊!不是,小七娘你回来!

初升的日头底下,灵然又气到冒烟,光脑门突突地发亮。

经过一夜鏖战后,那条蛇又不见踪影了。连堆灰都没留下。

嘶,嘶嘶嘶!灵然气到,冒出了蛇语。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七娘:和尚你,你好像是jian!

苏十三:?!

剑阁诸师兄:十三,我们只关心你失.身了没

第50章 孤僧灵然(志怪)16

精怪们都跑了。

借不到柳枝,便不能用法术变化头发。

灵然独自站在东安寺外,望着少陵塬高高凸起的土丘闷头想,难道小爷我空具通天本领,除了能够随意可大可小变化身体外,竟不能改变容貌?

不,他不服。

他从怀中掏出小七娘昨夜丢在房中的那卷画。既然一只蝎子都能够按照画中模样变化,小爷我肯定也可以。

他心中这么一想,瞬息间便觉得自己的体貌果然起了改变。手再伸出来时,肤白若凝脂。

只是这手是不是有点小啊?!

灵然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他忙扯了扯白色僧袍,这衣服如今也过于宽大。

再去水边匆匆忙忙照了一下影子,果然不出所料,一头如瀑秀发倒是长出来了,只是脸却成了画中钟小姐的模样,娇媚如春花。

这这可不要!

他好容易找回了挂件,难道又得变成女娇娘?!

灵然只觉得心中那股郁火又在突突往外冒。

自打遇见了大郎同志,他这倒霉运就一直没转过。

更糟糕的是,他的变化术与其他法术一样,时灵时不灵。他蹲在水边拼命搓脸,险些将这张皮都搓破了,也没见重新变化成男人的模样,最终只得提着僧袍沿东东安寺匆匆往回走。

今天这模样,确实不能去王府报道了!不知那个姓李的官差是否会寻来,来了他又该如何解释。

灵然一抬脚,发现就连芒鞋也脱落,一双赤脚雪□□嫩,就是太小。

这,这可怎么办?难道小爷我要顶着这副画皮吗?灵然挠头。

他又从画卷中端详了半晌,仔细回忆一番。刚才他只是心念一动就变成这样,是不是只要有一幅画,他就可以随意变化成画中人呢?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

捡起一节枯枝,在地面上沙沙地画了起来。

无论如何,这次得变做一个男子,还得有头发。

他冲地上的画中人摆弄了一下,聚精会神心中默念,变,变,看我七十二变!

片刻后,他果然变成了沙画中模样,头发如野马鬃毛一般炸在耳后。

只是长得有些简陋。

灵然重新回到水边,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事儿,是个男人就好。

经过这一番磨蹭,他迟迟艾艾走出郊外往长安城去时,已经明显过了辰时。

街面上的人越来越多,灵然去东市给自己寻了几个肉包,边啃边走。路上行人见到他纷纷退避,就连包子铺老板在接过那铜板时也低头不敢瞧他的眼睛。

小爷我长得很吓人吗?

灵然不知他眼下具体什么模样,在水中见到的也只是粗略形象,心中诧怪。

他走到官衙门口,如昨日一样,在那不远处等着。

今天官衙内却静悄悄的,一个官差也没有。

灵然空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才恍惚地沿路漫无目的地溜达。心中想,这一趟走的莫名其妙,应不成卯,也去不成皇宫,连大郎同志也弄丢了。

咦,为什么他会想起那条蛇?!

丢了好,丢了那个不要脸的家伙!

灵然忿忿,决定去大牢中探访明溪老和尚。

昨日在酒宴中,他虽然与那一种官差聊得不甚愉快,到底探到一些中蛛丝马迹。

原来在这个时空,犯事的和尚却与平常犯人不同,不会关押在雍州府,而是直接入了大理寺。

这大理寺的机制,也出现的比历史书中的早。【注】灵然溜达溜达,又往大理寺方向走去。

他再次启动眼中的搜索功能,在gps导航下,终于顺利抵达长安城的西举巷。

在大理寺外,远远便可见穿着红色官袍的人,身侧来往骏马不断疾驰而过。

灵然正在抬头看,猛地入耳一阵口哨声,这恰是昨日他在东市酒楼听见的那个。

他急忙抬头看去,却见一个少年郎精神奕奕面冠如玉,正打马从他身侧经过。

灵然咳嗽两声,以衣袖掩住口鼻,却仍叫灰尘呛了眼。还不待他揉干净眼中迷的沙子,突然一道熟悉的被人攥住衣领的感觉来袭。

灵然瞬间警惕。

他抬头,果然见那已经远去的少年郎不知为何又调转马头,此刻正高踞于马背上,上身前倾,一手揪住他衣领。冷冽的眉眼瞅着他,寒声问道,你这厮怎地从大牢中逃出来的?

灵然大惊。

这位官大爷,咱们可不熟,这话可不能乱说!

呵呵,还嘴硬!那少年郎眉眼越发不屑,瞬间将他抓起扔在马背上,面朝下,屁股撅着,抛掷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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