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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怨鬼说快了,旁边一群怨鬼忙不迭将她踩下去。

那鬼趴在地砖上变成了一团虚影。

然而灵然敏锐地听到了一个词魔。顿时头大如斗。

灵然身后,一双暗金色的瞳仁剧烈微缩。

青柳大郎远比灵然更敏锐,捕捉到了这其中的凶险。瞬间袍袖一挥,重新将这些怨鬼装入乾坤袋中。

青柳大郎弹了个响指,这些怨鬼一抖,随后竟然无声无息。这次,再不敢蠕动了。

这乾坤袋内施了禁制,他们听不见吾二人说话,你我却可以轻易听到他们在其中发出的动静。

灵然点点头,内心慌的一批。想靠!接下来大郎同志到底要对他说些什么,如此慎重,将碍事的都踢走了。

寅时。月色渐渐从云层中爬出来,洒落一地明辉。青柳大郎的脸一半隐在阴影中,一半却明亮的发光。他凑近灵然,暗金色眼眸沉沉,如寒潭。

灵然没来由的心慌。

为了掩饰心慌,灵然以手抵在唇边咳嗽两声,不自觉垂下眸子道,大郎,我们要去降魔吗?

开什么玩笑!青柳大郎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想起这是与他最重要的宝贝儿在说话,立刻改口,神色端正了些。这事儿却与吾等无关,只要将这怨鬼捉了,还大唐一个生机勃勃,也就是了。

如此,此方小世界或再有两千年的生气可延续。你我也好待风波渐渐平息后,辗转去下一方小世界。

灵然蹙眉。他从青柳大郎这番话中,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当时灵拂子送他离开灭天界,说的是剑阁与仙阁或有一战,让他去避一避。但是听大郎的这番话,貌似他们这避一避的去处也是有选择性的。

难道每到一个小世界,就要去帮那方小世界修补裂缝?还那个小世界一个海晏河清?

他将疑惑问出口,青柳大郎不意他如此敏锐,寒潭内波动了一瞬,随即又沉静下去。

宝贝儿无需担心,这事儿必须得,得怪到灵拂头上!

他断然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大郎:这事儿不怪我,怪灵拂!

灵拂子:呵呵呵!关门,放十二孽徒!

第65章 孤僧灵然(志怪)31

青柳大郎怕他再问下去,忙不迭打断。夜深了,宝贝儿睡吧。

最后两个字被他说的咬字格外轻,仿佛抑扬顿挫的一首催眠曲,说不出的荒诞古怪。节奏错落。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令人心慌的一批。

灵然吸了口冷气,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修行之人,偶尔一夜不睡也没什么的,呵呵!

他干笑两声。

青柳大郎将脸凑过来,寒潭内波光汹涌,将灵然困于其中,险些淹死。

真不睡?

不睡!坚决不睡!灵然大步往后退,手背在后头,紧张的像一个被教导主任抽查功课的小学生。

月色下青柳大郎的红衣连绵起伏如海浪,风声入耳萧肃。似乎这人所在处,便有大雨即将倾盆。

灵然又一次感到窒息。

他慌张地连连往后退,几次磕到门槛,口中磕磕巴巴地说道:就,就这样吧,我先出去打坐了!

说着,一溜烟似的连蹦带跳窜出门外。

青柳大郎对着宝贝儿落荒而逃的背影,不觉失笑。

好,你且再逃几次,总有一日吾会带你回归龙墟。

他垂下眼眸,将目光落在地砖上的那一只乾坤袋,心中沉甸甸的。

月光廖淡如白玉。灵然独自躺在钟府的屋顶上,脚跷在一处屋角飞檐,单手枕着头,仰望头顶白光下渐渐升起一点点的日影。

不知过了多久,从东方洒下金红色的光,刺的他不自觉眯了眯眼。心中盘算着,既然钟府之事告一段落,眼下且去雍州府销案,然后再去找那个魏王泰,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或可还明溪老和尚一个清白。

然后,然后该如何?

他眼珠子转了几转,也没想到来这里要做什么。去了南苑后,难道要去替李世民呼风唤雨,祈祷五谷丰登吗?

如果大郎不带他走的话,看来也只能如此苟活一生了。

他这样想着,下意识手往腰间一摸,却摸了个空。

哎呀坏了!那只装满怨鬼的乾坤袋落在刚才的地方了。如果回去拿,势必要碰上青柳大郎。

眼下他不太想去。他有些惧大郎。

这可如何是好?

他皱了皱眉,蹭的一下从屋顶上蹿起。脚下微动,一袭白衣在晨风中微微飘扬。

有一人迎着日色而来,足尖翩跹,红衣耀眼如一团烈火。

灵然额头青筋一跳,果然入耳便是熟悉的沉沉笑声。随后青柳大郎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宝贝儿,你走的太急,落了东西。

一只白玉般的手伸过来,指间拎着那只灵然心心念念的乾坤袋。

灵然目光落在乾坤袋上,自下往上偷瞄了一眼。青柳大郎依然含笑望着他。

那双暗金色的瞳仁,波澜不惊。

瞧不出这人的喜怒。

下一步,你想做什么?青柳大郎淡淡的问道。

不知道。灵然挠了挠头。

两人都站在钟府的屋顶上。一人红裳,一人白衣。看起来俊秀朗逸,足以入画。

灵然不清楚眼下这一幕风景会落入别人眼中。他只发愁。索性一屁股坐在屋檐上,漫然地道,大郎同志,你究竟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为何要来到这个小世界,每个小世界的选择标准是什么?你什么都不与我说,师父也什么都不说。你们都拿我当成呆子,我能知道什么呢?

他苦笑一声。

青柳大郎心中一动,也随着他坐下来。

两人并排坐着,头顶是烈烈灼灼的红日。在这晨光中,青柳大郎斟酌字词,谨慎地开口。不是不与你说,只是

只是时机未到嘛,我懂!灵然两手一摊,笑的惫懒。

也不全是,青柳大郎沉吟着说道,宝贝儿,所谓天机,吾并不完全知晓。灵拂或许知道的比吾多,但是他与吾不熟

顿了顿。

这话有些混乱,怕宝贝儿嫌弃他。

灭天界曾有一说法,广为流传,吾曾从灵拂的师尊那里听到过一句。他眼前浮现那日灵拂匆匆走出学堂,与一白衣老者说话的样子。

是一处僻静的角。墙的影子落在灵拂衣衫上。赤铜色大殿内光可鉴人。

他隐在穹顶处,正在百无聊赖地掏耳屎。

灵拂与他师尊的对话,就那样不期然落入他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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