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1 / 2)
望你好,就不该把你往那位子上推!那是推你入火坑啊!灵然叹息。
王爷,你须知道,如今天下刚刚平定,李氏皇族之争关系到国运,关系到民生,是大唐数百万苍生黎民的命。
是个人都知道,如今最要紧的是保住这大唐国运昌盛,然后再将前朝留下的遗祸都一一处理掉,可是崔彧呢,他劝你做什么了?他劝你去内.斗,劝你去杀了太子爷,甚至劝你去弑君弑父!
你!你李泰惊的险些当场跳起来。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那表情却出卖了他。
灵然瞬间知道自己的猜测全部都是真的,不觉倒抽了一口凉气,仰头认认真真地看向李泰的眼睛。
王爷,你是读过书的人,也是随父君马上打过天下的人。你且仔细想想,这样凶险的事,但凡一个对你好的、贴心的,能劝你这样做吗?
你别你别净说阿彧坏话!李泰语塞,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潮红,忙忙地替崔彧辩解道,他须没有那样的心思!
他没有,难道说这些馊主意,是半夜自个儿钻到王爷脑袋里头去的?
我不听你说!
李泰呼呼喘.气,别过头去,涩声道:你不喜欢阿彧,自然都说他的坏话。这些事儿本就是孤的主意。这些罪,孤自个儿愿意认!哪怕你告到父皇那里,要杀头要下狱,孤也认了!
王爷,你愿意认,可是这理儿不对呀!须知道,让你背锅的这人,不是真正的崔彧。
灵然费心巴脑地与他解释道,王爷,你若不信,小和尚我可以将那化身崔彧的魔头本形,以及我等离开后发生的事一一说与你听
灵然仔细地将三人在少陵塬上斗法的场景说给李泰听,包括崔彧变成魔头时是如何形状,身上有万千条黑气。甚至连崔彧最后叫他们打落在泥泞当中一寸寸成泥却却还能在其中挣扎,这些故事都说与李泰。
然而,灵然说到这里,李泰早已目眦欲裂,几次刀尖对着他就要落下来。可惜手抖的太厉害,始终不能削落灵然一根毫毛。
灵然知他心中其实已经信了大半,便越发语重心长地与他认真说道,魏王爷,你再想想,一个活人在变身为魔头时,他必然是有许多细节处,与从前的人,不一样。包括他爱吃的口味,爱穿的衣裳,常说的话语,甚至就连一些动作习惯也有不同。王爷,你仔细回想一下!
你
李泰终于颓然地将刀尖放下,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灵然,语声苦涩。孤只道是他转了性子。对孤太过失望!
就算再失望灵然垂下眼眸,淡笑道:也不至于连心性都变了吧?况且王爷你又不曾负他。
就算是你二人同为男子,不可娶他入府做王妃,但是王爷你所许他的,可比一个夫妻名份重多了。
这次李泰默然良久,怔怔地站在那里,最后才黯然道:听你所说,那阿彧到底去了何处?
你说原来的崔彧?灵然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道:不知道。
一般变做肉尸的,这肉身都叫魔头站了,恐怕元神早就叫魔头吞噬,连轮回的入不得了。
胡说八道!
李泰猛然持刀冲过来,就在灵然以为他要猛扑过来将自己揍一顿的时候,李泰却蓦然拄着刀缓缓地一寸寸地蹲下.身子,整个人像是突然叫人抽掉了脊梁骨,瘫坐在地上痛哭。眼泪成串砸下来,落在青砖地上,却一点声音都没。
十四岁的李泰,蜷缩在刀柄那里,哭成了一条狗。
灵然站在那里,静静地垂眸看着他。
一句话都没有劝。
第80章 孤僧灵然(志怪)46
隔日,灵然奉诏入宫,在宫中意外见到了太子李承乾。
李承乾就那样毫不顾忌地光脚坐在地上大哭,旁边是几个喝干的八角鎏金壶。灵然靠在门框边看着,龇牙笑了一声。廊下风声寂寂,就连内侍都叫李承乾驱逐干净。
他这才知晓,原来入宫时特意将他引来此处的内侍没安什么好心,但是此时撤出也晚了。
于是他索性穿过花园拱门,径直走到李承乾面前,蹲下.身笑道:太子爷,您这是最借酒浇愁呢?
借酒浇愁?
李承乾抬起眼,乜了他一眼,打了个酒嗝。
唉!只是可惜呀,灵然呲牙,假惺惺地叹了一声。借酒浇愁愁更愁。就像这抽刀断水,水反而流得更凶了。
瞧不出和尚你倒是个诗人!
诗人谈不上,灵然掸了掸地上的浮灰草屑,一屁股坐下,与李承乾相对而坐。让小和尚我猜猜?太子爷,你特地将我引进宫来,不去见圣主,却来见你喝酒在这儿哭。想必是有心事?
不错!
太子爷这心事,想必小和尚我曾经摸到过一些边儿,不然你也不会叫我。
对头!
那恐怕就是与一人有关,灵然眯起眼,摇头晃脑道:此人出身显贵,容貌甚美,被誉为大唐第一美男子,乃是大理寺卿崔彧。
小和尚果然料事如神!
灵然微笑。
你既然能句句都猜着,那索性告诉我一声李承乾突然义正言辞地道,这人好生生的活着,怎地一夜过去就无缘无故地暴病而亡了?
这事儿吧,灵然啧了一声,然后随口打了个哈哈。生死有命!自古道,阎王爷叫你三更死,哪许世间留人到五更?
可昨日,他还来过武德殿里。李承乾晃了晃手中的空酒壶,笑了一声,道:当时瞧着一点迹象也没。所以,恐怕不是暴毙而亡
李承乾突然顿住,眯起眼锐利地指向灵然,声音极冷。是叫你们杀了吧?
我杀他作甚!灵然一口否决。
别糊弄我!
李承乾两鬓发脚垂下来,眉眼倒也生的极俊秀,只是眼下醉态明显,盘腿坐在那里又哭又笑,看起来十分狼狈。
你们谁也别想糊弄我!虽然父皇总嫌我这样不好、那样不通,是个废物,可孤就是知道!你们心里头都将孤当个傻子!
灵然没吱声。
孤知道,他不是先前的博陵崔家送来的质子崔彧!孤不知晓他是何人,也不在意他是何人!反正他生的美,说话和软,对孤是真心真意欢喜的。孤只欢喜这样一个人!可先是二弟要来夺,随后又叫你们说成魔头,活生生诛杀了!孤就这么一个心头好!没了,没了
李承乾说着又开始笑,声音诡异地往上扬了一个调子。
没了哈哈,就这么没了!
李承乾又哭又笑,活脱脱一个疯子。大张着手站起来,在日头底下,黑发披散在脸上。夏风经过他华贵的锦绣衣衫,像是连风都变得极寒。
太子爷
孤是个废物!李承乾红着眼,蓦然回头截断灵然未尽的话语。孤没有那样大的本事,叫我大唐未来的国师替他偿命!可是孤这心里头
李承乾说着以手抚胸,双眸通红。他突然停止了笑,也停止了哭,声音极其沙哑。看着灵然认真地道:孤这里,疼!疼的慌啊小和尚你有没有欢喜过一个人?你懂不懂这种疼?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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