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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如果我同你回去,会怎样?

我会同你成亲!龙族生命漫长,宝贝儿,吾愿与你共享荣华!

在被黑暗彻底掩埋的一瞬间,苏十三愤愤地想,呵!都是骗人的!

那条龙,怕是早就将他忘了!说什么死生同命!他死了,那条龙依然好好地活着,活的意气风发趾高气扬。

都是骗人的!

呵,只有他一个人傻傻地信了。

第117章 海上旧影(折子戏)30

苏十三体内像是有火焰,火苗从内往外喷,熏得他头昏脑胀。

这是哪里?小爷我别是死了吧?

他下意识想拍拍手站起来,却发现刚有想站起来的念头,浑身就轻飘飘的,在一片虚空中飘行。他怕还是死了,若是有身体,怎地穿墙破壁畅通无阻?

苏十三觉得有些悲凉,抬手想看看自己的身体是否还存在,然而手臂却是透明的。视线落在手掌,能看到掌心后更深处的黑暗。漆黑极夜,他变成了无边黑暗中唯一的光。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十三怎么也想不明白!来到这个小世界后,虽说四处战乱起,但他从来也没真的叫炮弹打到过。就连青柳大郎那家伙那家伙在战壕中冲锋陷阵,身上连个米粒大的疤痕都没有。

所以一切事情变得古怪,都是从那个海滨村开始。

龙傲天那厮,为师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无知的乞丐小儿。

昔日灵拂子的话,突然清晰地响在耳畔。

苏十三屏息静气,想顺着声音找过去。前方密密麻麻的黑暗中,似乎藏有无数道回音墙。千言万语,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

他静下心,从那其中寻找一道冰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是灵拂子!

为师遇见他时,他冻饿街头,若不是为师将他领回路边小庙中,灌他一碗米汤,恐怕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事故。

灵拂子的声音略带愁苦。

可是后来想,也许就连这冥冥中的相遇,也是棋盘运转的业力之一。

乞丐。冻饿街头。路边小庙。

苏十三一惊,猛然间想起他与青柳大郎来这方小世界寻找龙傲天真身时,两人目标都盯着像张承安那样跺一跺脚全国都要抖三抖的军中人物。却从未想过,也许龙傲天在没发迹时或许就是混迹于人群中,灰头土脸,际遇或许还不如他们二人。

冥冥中的灵光一闪,夹杂在灵拂子如清泉流过的声音当中。

十三,你与明尊离开此界后,不要挂念为师与逍遥山。为师是掌门,逍遥山一切事务为师自会处理。

这大概是临别那日,灵拂子所说的话。

但是当时当地那天的风起的太大,苏十三系在那条龙的脖项下,腰间绑着一条红线,没能听清。灵拂子最后有没有回头,这段话后头还有多少未尽的嘱咐,他都不清楚。

灵拂子的秘密,应该都尽数交代给青柳大郎了。不行,他还是得回去!他得找到这条龙,当面问清楚。何况,他与他本就是同命相连,若是与那条龙斗气,便是与自己的命过不去!

苏十三精神振奋,恍然间身体多了重量,沉甸甸的,从半空中猛地朝地面撞击而去。脊背传来一阵剧烈痛楚。

啊!

他大叫一声,反手捂住屁股,随后诧异地睁开眼睛。这回入眼的却是灰雾弥漫的天空。

官道上一群人马正匆匆经过,马蹄溅起的灰尘呛的他咳嗽连声。

这他妈又是哪里?

苏十三狼狈地爬起来,抬起袖子揉了揉眼,发现这里居然距奉川军驻扎之地不远,是崖关附近的官道。好像他走了一个多月,在海滨村一个多月的时光,就像是梦境一般。又像是晨间露珠,太阳一出来便融化的无影无踪。

苏十三低头,就看见那件烧的半毁的羊皮卷仍在手中。他摊开来仔仔细细地看去,当日在灭天界的神庙之上,三师兄曾夹起细长眼角嘲笑他看不懂这些文字。

当时他的确不懂,可是眼下看,如果不将这些当作字面来理解的话,仅凭借形状这些符号描绘的分明是一幅地图!山川就是用小山形状标志,弯曲如蚯蚓拱动的符号,则是河流。

这样比较着看,倒像是就在崖关附近,有一个醒目的小红点。因年岁久远,在羊皮卷上变成了褐色,像一滴干涸的血迹。

苏十三凑近羊皮纸。为了看的更清楚,索性趴在地上高高撅起屁股,两只眼睛盯成斗鸡眼。过了半天,再抬起头仔细看周围山形地貌,确定红点所标处就是在山凹拐过去不远。

下一个村庄,也许就是完成任务的关键所在?

没有死成,又有任务线索,实在是太意外太惊喜了!苏十三高高兴兴地将图纸揣入怀中,抹了把脸重新上路。嘴里哼着小曲儿,右手一抬一落,走起了行军正步。就算是他的铁粉洪金明过来,也绝对认不出这就是那位名头响彻南北的苏老板!

苏十三笑嘻嘻地上路。然后,望山跑死马啊

看地图上标注的红点,距他刚才在的官道也就一毫米距离吧?可是这一天,他足足走到太阳落山,也没见到地图上那个村子!眼看着天就快黑了,这路越走越偏僻,两边山上光秃秃连根草都没有。风稍微吹得大一些,便扑簌簌地往下掉沙石。

苏十三左右望望,深恐叫这泥巴地给埋了!好容易寻到一片枣树林,也不管这地方是否有人打劫,伶俐地爬到树梢上头,然后屈着腿,头靠在枝桠上,长呼出一口气。靠!累死小爷我了!

他抬起袖子擦干额头的汗,然后顺手拽下一把枣子,擦干净,胡乱往嘴里吞咽。这时夕阳最后一抹光线也吞噬于苍穹,四野俱静。

夜完全降临。

**

他长得就这个样儿?

青柳大郎手指敲在桌面上摊开的十几幅画像,最后一张张地凑到眼前看了看,又掷在地上,皱着眉头不悦道:我怎么觉着你们都画的不像!

爷,这已经是找了京城最好的画师,画了上百幅画稿后,咱才敢送来给爷过目的!

是吗?你们找了几个?

满京城所有的画师都来了!咱白爷招人来,谁敢不应!

青柳大郎眉头皱得要打结,背着手在厅内反复踱步,最后停下来沉吟片刻道,你们先下去,让我想一会儿。

是!白爷!

伺候过苏十三的两个亲兵得了这句话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了。

室内光线渐渐暗下来,青柳大郎背着身扭头望向扔了一地的画像。风从半开的门吹进来,画像一张张漂浮起来,打着卷儿,有一张落到他脚边。他想了想,到底没忍住,还是弯腰将那幅画像捡起来。

画上少年郎眉清目秀,只是板着脸,眼神也略显呆滞。

不像!

虽然不怎么记得,但是青柳大郎莫名就是觉得这人应该是眼睛睁开就透出笑意。笑起来像像什么呢?

他手中握着那幅画像,转头看向窗外,夜色深沉,虫鸣蛩蛩,鼻端隐约传来一阵桃花香。

是了,这人笑起来就像是二月间的春风!拂暖大地,树林里的桃花都开了,应当还有一大片的湖泊。在沙漠深处,那湖水蓝的像是一汪天空的眼睛,他和他就泡在湖水中。

大郎,你怎么又变回一条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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