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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冉江,我以后每个生日都想跟你一起。你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第 18 章

雪霁天晴。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先前高低起伏、错综排列的灰色建筑此刻已覆盖在一片白茫茫之下,偶尔几声飞鸟的鸣叫打破了这明亮的宁静。

窗户外两只麻雀扑棱着翅膀,刚好打在玻璃上。童哲揉揉眼睛,发现夏冉江正歪在自己的臂弯里,呼吸均匀,时不时从喉咙深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童哲微笑着吻了夏冉江额头,轻轻的掀起被子,让出双腿,又把被子边缘深深地往床垫里埋了埋,不漏掉一丝热气。之后,童哲光脚踏在地板上,弯腰套上拖鞋,双□□叉慢慢挪出房间,紧紧抓住门把手,以免老旧的金属发出杂音。

出了房门,童哲大踏步直奔卫生间,憋得难受,顶得也难受。还没到客厅,隐约的交谈声传了过来。

那批货,就麻烦童先生了。这段日子上头看的紧,海运可能不太方便。

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行,童先生是爽快人。事成之后,少不了您的。

童哲定睛一看,几乎失声喊了出来。

爸。你回来了啊。

嗯。

童思贤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哟,这是您大公子吧。几年不见,都长成帅小伙了。

童哲爱理不理地侧过身去。

行,那先就这样,这次真得拜托您了,有事后面我再联系您。

听到这句话,童哲赶紧向前几步把大门敞开。待那人刚出门,又砰地一声把门带上。

您不是下个月才回来吗?

童哲笈拉着拖鞋走了过来,仿佛有种不好的预感。

临时有事情,就回来了。童思贤翘着腿,又放下,对童哲做了个过来的手势。昨天你20岁生日,给你从非洲带了个礼物。

说完,童思贤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了童哲。

童哲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三下五除二拆了盒子,从里面端出来一艘乳白色的帆船。只是这艘船形状略显怪异,船尾宽阔,船头尖锐,船帆镂空。仿佛是雕刻师在并不适合雕刻船的材料上刻意而为之,即便细节之处可谓技艺精湛,巧夺天工。

这是象牙,刚取下来就请当地师傅做的。喜欢么?

嗯。

童哲抚摸着船体,隐约看见里面似乎还残留着血渍,脑子顿时清醒了大半。

我先回房间放着。

你先坐着。

童思贤上唇的胡须抖动了一下,三角眼凌厉的目光斜视着童哲,低沉的声音顿时让童哲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问你,这半年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啊。最近在恶补英语,还找了个老师,经常给我补习。您不是一直说我要加强英语嘛。

童哲听到父亲的问话,迟疑了一下。突然心里一颤,想起刚才开门时门把手一扭就开了,可是昨晚明明反锁了的。

挺好。童思贤脸上浮现一丝欣慰。不过,正常课程也好,补习也好,还是要有个合适的地方。

这时,从卧室里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童哲扭头一看,夏冉江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自己这里走来。童思贤应声望去,几乎是愣住了。

呃爸,这我同学,给我补习英语的那个。童哲说着,几乎是跳到夏冉江身边。这是我爸。

啊?

夏冉江似乎还是朦胧状态,以为自己在梦游。不过看到童哲紧张又急迫的眼神,顿时清醒了□□分,立刻站直,微笑。

叔叔好。

夏冉江有些尴尬,根本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与童哲父亲见面。此刻甚至都不知道手该放哪里。如果穿着外套,手还可以插在外套口袋里,可是现在只能垂在两侧,不时捏捏拳头。

你先回房间,别出来。

童哲压低声音跟夏冉江说。夏冉江如惊弓之鸟般赶紧回了房间。

以后可以报个正规点的培训班,不差那些钱。我不清楚怎么报,但是你小姑应该懂行,什么时候我给她打个电话。你这样放任自由怎么行。以后你是要出国的,出去看看对你有好处,看多了见识多了你就知道什么是正常的什么是不正常的,你也就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童哲一言不发。如果自己猜测没错,早上父亲应该去过自己的卧室,至于看到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否则也不会刚一回来就训话,而且刚才的对话里,父亲已经很克制了跟自己想的一样,父亲每次回来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除了手头会宽裕点。

你妈呢?

昨晚夜班,还没回来。

唔。童思贤起身。我先去接你妈。你去洗漱,上午咱们去你爷爷家。

好。

童思贤拖着行李箱,故意从童哲卧室门绕过去,停了停,侧身回头望了一眼童哲,轻轻叹了一口气。

童哲推开卧室门,只见夏冉江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书桌前呆呆地望着窗外。

我要回学校了。

你留下。童哲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我都听到了。夏冉江有些无奈地看着童哲。

没关系。我今天带你去我爷爷家。正好看看你的头痛。

不用了。

不是,这事跟你没关系。是因为童哲似有隐情,欲言又止。

我这就跟我爸说去。

童哲拉开房门,门把手断裂,门板露出一个圆圆的空洞。

夏冉江一把拉住童哲的手臂,童哲用力甩开,夺门而出。几声沉重的脚步声,童哲站在童思贤面前,童思贤正把里面的衣物拿出来,余光看到了童哲。

爸,待会儿夏冉江跟我们一起去爷爷家。

夏冉江?

童思贤双手停住,斜视了童哲一眼,腮部的肌肉微微发紧。

我要把他带着。童哲往卧室的方向指了指。

童思贤放下手里的东西,直起身子,目光如炬,逼得童哲不得不压低声音,往后退了两步。

你说什么?

童哲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敢应声。

你有点得寸进尺了,童哲。

童思贤往前走了一步。对童思贤来说,多年在外打拼,风霜雨雪人情冷暖已经司空见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是面对自己的儿子,即便自己再如何克制自己的情绪,听到儿子毫无悔意地站在自己面前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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