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北方烦心事(1 / 2)
“女侠整日唉声叹气是为何啊?”一个轻佻的声音从沈以乐身后飘来。
沈以乐坐在女墙上,高低起伏绵延千里的长城守护着南方的京城,她能看到北境叛军的旗帜在山头高高飘扬,上面画着非常简单的十字案,可谓一改北境的特色——历来的叛军都喜欢在旗帜上增添尽可能多的元素,与其说是旗帜,倒不如说是叛军首领的“光辉事迹”,他们每一个攻略的城池、征服的民族、毁灭的州郡,都像墓碑一样画在旗帜上,除了眼花缭乱外没有其他作用。这种旗帜很难批量生产,或许正是如此,那些叛军才注定走向灭亡吧——因果颠倒的谬论。
轻佻的男人看出沈以乐正在注视旗帜,兴高采烈地坐到她身边。
“这么多年过去,这回北境叛军的旗帜最有特色了。那个苍言定是个很难对付的敌人,你觉得呢?”见沈以乐不理会自己的套近乎,来人没有泄气,继续说道,“我就住在北境,对他们的旗帜非常清楚,你可以随便问我。”
沈以乐打发道:“你就说说那些旗子吧,上面的图案是何用意?”
“那面旗帜名为‘歪十字旗’,一横一竖的白色纹理将黑色的布分割成四块,两条线汇聚于旗帜右上方,在舆图上便指向东北,那里是苍言发迹的地方。至于黑底白纹,大概是为了制造一种肃穆庄重的观感,让那些愚民认为苍言一派才是正统的皇室,而且在白雪皑皑的北方,黑色是最显眼的东西。”
“看来你对他们的东西还挺有研究。”
沈以乐侧头望向身边的男人,糜舟。很难想象这个整天想着与自己交好的男人已经年过三十了,真不知这种沾花惹草性格的人是如何修炼成为一代荣侠客的。他着一双金茫茫的眼睛,北方的峻风将他的颧骨吹得分外明显,脸颊沾着一抹红润,再配上那双不厚不薄恰到好处的嘴唇,他全身上下散发着游牧民族的傲气和俊朗——除去猥琐的心理。
现在已近黄昏,太阳从西侧的高山沉沦,成百上千的漆黑的歪十字棋沐浴在余晖下,那个不规整的十字一闪一闪出金色的光芒,仿佛是向西朝传递地某种信号。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糜舟笑眯眯地凑到沈以乐身旁,结果不用多想,她厌烦地将他推开。
“糜舟前辈,请您自重。”她瞪大明亮双眼,抛下一道狠狠的目光。
糜舟不以为然,恬不知耻又笑了几声。
“看来沈掌门还是未经人事,我们都是朝廷派来抗北境的武者,又都是荣侠客,何必这般见外?”
沈以乐的脸皮哪比得上他?她的脸颊有些泛红,她暗自解释是夕阳打在脸上的缘故。为了让这个借口更合情合理,她特意侧过身子,将正脸对上节节低落的太阳。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怒斥他一顿,但长城上来来往往的士兵时不时把目光落到他们身上,害得她浑身不自在,似乎总有人在自己身后指指点点。
眼下,她无法接受的就是人们揣测她是如何当上掌门的,有人说她是买通了武当的高层;有人说她是借着夺魁气势,趁张胜寒失踪之际夺权篡位;更有甚至污蔑她是献了处子之身,靠肉体骗到了掌门之位。
她现在极力和任何男人撇清关系,可糜舟却像只黏稠的蛆虫一样,紧紧咬着她不放。
她知道糜舟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在两人见面的第一天,这个放荡不羁的家伙就戏弄般地告诉她,可以称呼他为“舟哥哥”。沈以乐现在看到糜舟的脸就想到这个暧昧而恶心的称呼,更以致她喝粥的时候都觉得嘴中含着异味。
来到北境已过去一周有余,这儿的情况比她在京城听到的要复杂很多——是复杂,不是积极或是消极,仅仅是复杂,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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