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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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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观节挑眉,抬眼看向江禹淮,笑容未变:“未想江大人还有这等闲情逸致,殿下之前只知读书习字,十分勤勉。现下能这样放纸鸢,想来也是江大人的功劳。”

江禹淮低眸一笑:“殿下久在宫中,在诸位大人教导下又日日勤奋,只是久病多思不易养身。纸鸢在民间颇受欢迎,殿下放一放纸鸢,有助于疏郁解忧。微臣自知浅陋,故也只能寻这些法子让殿下开怀。”

“纸鸢是江大人做的,他的手很巧,”端微仰着头说了一句,指了指空中的纸鸢,“许大人要是也有兴趣,我让江大人再多做几个送到府上。”

她话音刚落,被谢祈明握着的手又疼了一分。她不解地转过头看着他,只见他神色虽一如往常,垂眼看她时眸中多了些警告的意味。端微皱了皱眉,将自己的手向外挣了挣,轻声道:“你轻些,我的手又不是铁打的。”

“江大人既精通医理,又善于制物,微臣佩服,”许观节瞧着这空中的纸鸢,“像我等便想不出用纸鸢来替殿下解郁的法子,看来还是江大人心思细密。看这纸鸢精巧,想必大人花费不少精力。”

“能为殿下效劳,多少时间也不算枉费,”江禹淮依旧笑了笑,“在下不过穷有几分手艺,远不及许大人与沉大人在内阁日理万机的智慧。”

端微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往,不禁生出几分想看好戏的心思。只是她手还被人箍着,想要再凑近些听是听不到,她只得挣了一下,却被身后的人揽着腰按得更紧了一些。谢祈明握着她的手,将纸鸢慢慢地向下收。她挣也挣不脱,回头瞪了他一眼:“谢祈明,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大病初愈,不宜吹风,且明日尚有功课,今日便到此为止。”谢祈明一面说着,一面将纸鸢收了回来。端微还没有玩够,眼瞧着纸鸢被一点点收回来,刚要开口,被谢祈明按到怀里转过身去,顺手捂上了她的唇。

“几位大人慢慢聊,我就先送殿下回宫,”谢祈明转头看向几人,目光对上江禹淮的眼眸,尾音上扬一分,“江大人,告辞。”

端微连纸鸢都未来得及拾起来,被谢祈明强箍着就走进了御花园深处。自御花园尽头确有小路通向明光殿,只是此路窄偏,少有人走,端微更是没有走过。她半推半就被人带到了尽头的杏树前,正要问他,被他捏住的腰身就又疼了一下。

端微倚着杏树,抬头看他的神情。只是夜色蒙下来,此处灯火微弱,她便看不清了。谢祈明一只手扶着她的腰,手掌动了动,低头掐上她的下巴。端微吃痛地哼了一声,皱着眉头看他:“谢祈明,你无缘无故发些什么疯?”

“殿下前几日尚且说只有我一人,前头与沉大人纠缠不清,今日又与江大人拉拉扯扯。微臣实在不知,”他低头看她,指尖摸索着她小巧的耳垂,“殿下口中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心?”

“我……何时与公子拉拉扯扯?”端微怔了怔,后背抵着杏树的树干,“他不过教我怎样放那纸鸢,只是凑巧而已。再者,内阁如此繁忙,我若拿着纸鸢去找你教我,你可有空闲?”

“公子?殿下叫的可真亲热。”

“你……你都不让我碰,却还吃这些无缘无故的飞醋,”端微觉得好笑,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肩,“那自明日起,我也叫你公子如何?你说要怎么样,我便怎么样。”

谢祈明没有说话,她语气顿了顿,踮着脚尖,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唇角:“这样可行了?”

他在夜色中注视着端微的眼眸,目光落到她的唇上。桂花的香气馥郁,他抬手从端微袖中抽出手帕,按上了她的唇。端微略微挣扎,手腕被他扼住压到树上。他卷着帕子将她唇上胭脂一一拭去,端微不知他何意,轻哼了一声,随即被他捏住了下巴。

他倾身吻了下来。

往日的亲吻他总在回避,此刻舌尖却长驱直入。端微一时间未喘得上气,被他顶开了牙关。唇舌的交缠让她身子不由得软下去,他一手扶住她的腰身,捏着她下巴的手松了松,唇舌间瞬时冒出暧昧的水声。

“你……“端微只觉得后背快要被树干磨破了,刚轻喘着出声,谢祈明已将她抱到了怀里。胸膛中有剧烈的心跳,端微还未回过神,唇上便被他轻轻咬了一口。她吃痛地倚着他的身子坐下来,指尖掐上了他的手臂:“你不如两口将我吞了,我倒不会受这些罪。”

平日他装的这样好,倒真让人以为他没有半分欲念。端微一面说一面看着他,埋怨似的碰了碰自己有些微肿的唇:“亲便亲了,为何将我胭脂擦了?”

“殿下那日嫌微臣太过用力,以至胭脂掉尽,微臣此次先擦了,便不会掉尽了。”

“……”

她不由得气笑出声,抬眼瞧他:“那今日怎么不说我耽于情色了?”

“微臣担心殿下玩物丧志,不得不想些殿下更喜欢的事来做,”谢祈明声音落在她耳畔,“微臣良苦用心,殿下可知?”

端微假意应承了一声,被他咬过的唇瓣还在隐隐作痛。她正要说起来,腰身就被他抱得更紧了一些。谢祈明揉捏着她的耳垂,声音隐在浓浓的夜色中,已全没了白日里的克制有礼:“微臣的心太小,若殿下并非真心,想来应知后果如何。“

端微攥着帕子的手指不禁颤了颤,虽是如此,她仍然冷静着,语气反而多了一分笑意:“你说,我对你这样上心,怎么不算真心。”

“那微臣便为殿下举些例来,比如殿下利用微臣以后便弃如敝履,又或者——”谢祈明语气低了一些,手指缓缓地碰上她的唇,“殿下心中有了其他人。凡此种种,都算不得真心。”

“你莫要冤枉我,自我醒后,你且说说我是不是只同你一人这样亲密?你若再不信,我便就此起誓,”端微暗自轻轻吸了一口气,揽着他的脖颈看他,“我慕观音,生生世世不算,且算今生今世,就只有你一人。生同衾,死同穴,绝不弃你而去。这样你可放心了?”

端微虽看不清他神情,但隐约感到抱着自己的人神色好像是好了许多。她估摸着谢祈明这人确实不好招惹,惹了还必须对他一生一世的负责,瞬间生出几分懊悔之感。她在心底对老天爷道了一声“莫当真”,又倾身亲了亲他的唇角,温言软语道:“至于其他人,我对他们并无他意。江公子于我,不过是如计抚司其余人一般,只是我能用之人罢了。”

御花园内草木葳蕤,枝叶繁茂,层层迭迭的花树都在这棵杏树之后。树木掩映,灯火微弱,隔着树后一条小径站定的人默默地看向了那棵杏树。他听着端微的声音,慢慢低下了头,看向了手中之物。

碧色的纸鸢静静的如滞飞的鸟儿,倏忽停下,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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