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街上的行人各自向归身之所奔走。鹤城宵禁时间不晚,夜幕降落是这座城狂欢的开始。
许雷百无聊赖地在街上摇晃,似漫不经心地蹲在街边的角落,打量着对面华丽的恒乐门。
恒乐门作为鹤城最大的娱乐场所,光是外表就是极尽辉煌,街牌高高挂在中间,彰显着高傲的气势,金黄色的墙面被灯光映暗了几分,却只让人觉得更加神秘。
门口站着四五个堂倌,热情地欢迎着客人的光临。
顺着大门内望去,七八个人围成一桌,紧紧盯着桌上的骰子,握住自己的筹码,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底气。
他们或欣喜若狂,或唉声叹气,但他们的念头都一样。
赢了就继续赢,输了下局就翻身赢回来。
许雷看久了觉得眼酸,正要揉揉眼睛时,他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行色匆匆,门倌恭敬地向她问好,那人视若无睹,转眼间消失不见。同时,他注意到原本平静的夜色中,多出了几个人影。
刚才进去的……不正是自己的主子吗?
南尧穿过狂欢的人群,乘着电梯来到顶层,轻车熟路地来到江畔身边,附在她耳边,“小姐,江先生希望明天能见你一面。”
江畔靠在椅子上,盯着下面的舞台,台上舞女们妩媚舞动着身姿,眼神热情又大胆,似是勾人的妖精,将人的心都要勾走一般。
她眼底闪过一丝烦躁,面上却是依旧平静。
“他愿意见,那就见。”早晚都要面对,一味地躲藏又有什么意义?
说罢江畔把玩着手里的扇子,在这曲结束后,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小姐,外面有江先生的人,咱们需要走别的路吗?”南尧跟在江畔后面,就在刚才,许雷赶紧向她报告自己盯梢观察的情况。
江畔嘴角泛起一抹讽刺的笑,“不用,就从正门走。”
不论哪条路,估计他都安排了人,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省事,反正她又不怕。
汽车疾驰在路上,江畔托着下巴,目光停留在飞速而过的街景上,但若仔细看,少女的双目空空,就像乌亮的黑曜石被蒙上布,暗淡无光。
一周前的夜晚。
恒乐门的顾客们正沉醉在火热的赌桌上时,几个警卫员突然闯进来,个个神情肃穆,这可给人们吓坏了,有几个靠近门的人准备开溜,却都被挡了回去。
随后,江淮缓缓走入大厅。
男人带着深棕绿的军帽,帽檐的鸦黑反射大堂的灯光,鸦黑下射出的目光一如反光的冷冽,他漫不经心地扫视周围,对上视线的人吓得头皮发麻,将头低下?——这人,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人命在他眼里,就像蝼蚁一样——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