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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穿的是高跟鞋,走的脚疼在景区新买了一双平底的。”

“那你的高跟鞋呢?”

“放在别的老师包包里了。”

余卿迎意味深长地问:“哪个老师呀?”

“之前和你说的物理老师。”

“伽利略老师啊。”余卿迎拖长音,暧昧的眨眨眼睛。

阮以寻警告她:“别乱讲话啊,戴老师快出来了。”

“我懂,我懂。”

戴静妙推开试衣间的门,穿着旗袍走出来,她的长相很温婉,平日里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穿上长旗袍后显出气质,让人眼前一亮。

“好漂亮啊。”余卿迎起身过去,“您的五官秀气,挺适合曳地旗袍。”

戴静妙不自信,问阮以寻:“可以吗?”

阮以寻点头:“你照镜子看看。”

戴静妙在镜子面前各种侧身,又换上试衣间的高跟鞋,特别满意,开口询问价格。

余卿迎家的旗袍都是四位数,她犹豫不定,阮以寻刚想打圆场,戴静妙咬咬牙,说:“我买!”

她想量身定制,但听说需要等工期后,买下身上这件,完全爱不释手了。

阮以寻在戴静妙背对收银台付款时,做了一个2的手势,意思是帮你卖出去两条。

余卿迎笑眯眯地收款,让她填住址,会亚在仓库里拿件全新的邮寄过去。

戴静妙不浪费机会,把20年代和40年代风格的旗袍都试过一遍,才和阮以寻离开店里。

“阮老师,我问问,旗袍的价格都这么贵吗?”

“几百块钱的也有,但是料子和版型会差一些。”

“那你有多少件啊?”

阮以寻脑子里浮现出满衣柜的旗袍,根本算不清楚具体的数量和花费的金额,“大概五十多件吧。”

这样想来,好像不是特别多?

戴静妙却睁大眼睛,“那岂不是花费近十万?”

“不到十万吧。”

“这个数额......”她捂住胸口。

阮以寻笑而不语,两个人在楼下分开,各自打车回家。

她到碧青花园大门下车,远远瞧见门口站着位清瘦的身影,走近发现是苏从流,双手插兜,斜跨着黑色包包。

“苏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苏从流淡淡道,从包里拿出装高跟鞋的袋子,递过去。

“谢谢你,还麻烦你特意跑......”阮以寻话说到一半,感觉不对劲,“苏老师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他神意自若:“找主任问的。”

主任手里有老师们的家庭住址,为了送东西说个小区名字倒是没有什么。

阮以寻拎着袋子,想到现在已到晚餐时间,问道:“苏老师吃饭了吗?”

“没有。”

“我请你吃饭吧,这边有家餐厅味道特别好。”

南集餐厅。

苏从流心里猜出名字,应了声:“好。”

阮以寻看了眼手里的袋子,“先等我五分钟。”

苏从流点头。

阮以寻坐电梯上楼,把高跟鞋拿出来重新换上,快步回到小区门口,“走吧。”

“脚不疼了?”

“这边不要紧,路平。”

“嗯。”

阮以寻带苏从流到不远处的南集餐厅,现在正是晚餐时间,这家餐厅又是附近评价最好的,只剩几个空位。

刚踏进去,全餐厅顾客的目光便聚焦在他们身上。

阮以寻只要穿旗袍,走到哪里都能引起关注,更别说旁边还有苏从流,光是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就很难让人不注意。

她踩着高跟鞋,跟在服务员后面落坐角落的一桌,扫码点餐,“苏老师有什么避讳吗?”

“不吃辣。”

“你不吃辣?”阮以寻边翻菜单边笑着说:“那你错过了很多人间美味。”

他问:“你喜欢吃辣?”

特别喜欢,无辣不欢的那种。

阮以寻很委婉地道:“我都可以。”

她点了两荤一素一汤,放下手机,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话题开口。

旗袍?他听不懂。物理?不了解。学生?她教三个班,暂时没有记齐一百多位同学的名字。

“苏老师怎么会在周末去博物馆?”阮以寻说话时,拿过旁边的青花瓷小茶壶,想给两个倒水。

“我来。”

苏从流接过去,指尖触碰到她的手指,带着暖暖的温度,“从科技馆出来路过的。”

“真是从科技馆来的啊。”阮以寻失笑:“我当时和其他讲解员提起你时,就说像是要去科技馆,走错路闯进来的。”

苏从流先冲洗一遍杯子,用纸巾擦干净边缘,才倒入能喝的茶水,递到她手边,“没有去过,很好奇。”

“谢谢。”阮以寻双手捂住水杯,“其实江城很多博物馆都很有意思,汉绣博物馆,连环画博物馆,雕塑博物馆,对了,还有一个钢琴博物馆,我听戴老师说苏老师会弹钢琴,应该有兴趣吧?”

“在哪里?”

“琴和路,离这边有点远。”

“你能带我去吗?”

“可以啊。”

“好。”

“......”

阮以寻讲完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答应了什么,眨眨眼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苏从流也抿了口茶水,润过水的嗓音传入耳内:“为什么当讲解员?”

“大学的时候没有事,想着可以锻炼自己,丰富简历。”阮以寻顺着话问:“苏老师的大学难每天泡在实验室吗?”

“是的。”他推推眼镜。

阮以寻注意到他推眼镜的方式很独特,大多数都是直接推镜片下沿,他会用食指和大拇指推两侧,手指干净又好看。

而且,换回了原来的金丝框眼镜。

“那也正常,理科老师需要学术精湛,不断地研究,文史老师嘛,给学生灌输的意识形态最重要。”

苏从流倒是头次听到这种言论,“意识形态?”

“是啊,死记硬背秦始皇统一六国的年份,四大农书是哪四本,对孩子们今后的帮助不大,毕业后就忘记的一干二净。”阮以寻托着腮,“虽然很难,但我希望能教会他们一些别的东西,至少不会提到秦始皇,脱口而出暴君。”

苏从流静静地注视着对面的女生,很认真的在听她讲话,直到服务员端菜上来才迟迟收回视线。

吃饭期间他们都不讲话,安安静静的吃干净碗里的饭。

阮以寻饭量小,但吃得慢,差不多同时放下筷子。

“我去趟洗手间。”

“嗯。”

等她回来的时候,苏从流正在打电话,语气非常的礼貌,在讲十一月的月考和分数,估计是学生家长。

阮以寻扫描桌角的二维码想付账,屏幕显示已经付款。

苏从流挂断电话,四目相对,他说:“下次你请。”

“行,下次苏老师别偷偷结账了啊,不然我这餐饭不知道会拖到何年何月。”

嗯,那下次还要偷偷结账。

“知道了。”

他们往小区里面走,10栋离门口不远,苏从流送到楼下,再次推眼镜,镜片后黑白分明的双眸澄澈无澜,倒映出她的身影。

“忘记说了。”阮以寻笑道:“其实苏老师的眼睛最好看。”

她挥挥小手,“星期一见。”

阮以寻养成了早睡早起的生物钟,星期天早上九点钟自然醒,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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