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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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止行将车窗放下一点,寒风灌进来,白知言不适地瑟缩了下,他把车靠边停下。

“停在这里做什么?”白知言问。

季止行没有回答,他把后座上的大衣拿过来,搭在白知言的身上,帮她挡住寒风,街边有行人三三两两走过,他仔细地帮她掖好大衣的边角,低声道:“别那么说自己。”

“哪一句?”

“断情绝爱。”她额前有几缕发丝散下来,他的手指勾住那几缕发丝,将它们拢到她的耳后,微微粗粝的指腹从她的耳廓上轻轻滑过。

那一瞬间,白知言的心轻颤了下,感觉被他碰到的地方,莫名热了起来。

“你不是那样的人。”他说。

然后,他坐了回去,回答她先前的问题:“我去买瓶水。”

深冬,季止行站在便利店的门口,冷风吹打在他的身上,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刚刚碰到白知言耳朵的那只手,不知为什么,心头燥得慌。

他拧开矿泉水的瓶盖,仰头将即将结冰的水咕噜噜地往嘴里灌,大半瓶冰水喝下,那股燥意散了点,紧接着,他又将剩下的冰水全部喝完。

回到车上的时候,他整个人从里凉到了外,往车里带进去一股寒气。

幸而,白知言身上搭着他的大衣,没被他带进车里的凉意给冻着。

白知言刚刚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会儿恍然回神,却没说话。

季止行发动轿车往嘉林公馆走,后面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静默得有些奇怪,他们回到嘉林公馆的时候,外出应酬的季元宁还没有回来,白蔓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白知言进来,几人什么话都还没说,白蔓音先红了眼眶。

白知言看见她的眼睛,脚步立刻顿住了。

然后,她听到白蔓音问她:“知言,你什么时候去拍戏的?”

白蔓音一直是个很情绪化的人,容易伤心、容易难过、容易笑、也容易哭,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她的情绪来了,眼泪就会说来就来,从来不会提前跟谁打一声招呼。

就像现在,前一秒她还只是红了眼眶,后一秒她的眼泪就顺着脸颊不断滚落,好像怎么也流不尽似的。

但白知言其实很不善于处理这种情况。

因为她从小到大,没怎么被人安慰过,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别人。

虽然这个别人,是她的生身母亲。

她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白蔓音道:“也不久,就在去年放暑假的时候,我想过跟你说,但怕你不支持我,又担心你前脚说支持我,后脚就让我进盛世,所以那时候没想好怎么跟你说,这阵子太忙,忘了我演的那个网剧已经播了,也没想起来应该跟你说。”

她解释了一大串,却丝毫没让白蔓音的情绪有所好转。

“你都没想过跟我商量一下吗?你日夜苦读,考进b大,结果你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事情,转头去做你并不擅长的事情,去走一条并不好走的路,你就没想过好好跟我商量下吗?”

“没什么好商量的。”白知言的表情有点麻木。

白蔓音的眼泪流得越发汹涌,哽咽不停。

白知言在麻木中说:“妈,真的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已经习惯了,你明白吗?”

季止行还站在她的旁边,白知言其实很不愿意跟白蔓音说这些事情,但是,她的母亲是个很感性的人,她如果现在不说清楚,她怕是会一直这样哭下去。

而现在不说,等会儿她估计就更不想说了。

她道:“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是我自己决定的,不是吗?每天吃什么、穿什么、在哪里读书、考哪所学校、要不要住校、选什么专业……所有,不都是我自己决定的吗?现在我决定走演员这条路,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走这条路,我都会走,既然如此,我跟您能有什么好商量的呢?商量来,商量去,不都是那样的结果?我只是忘了跟您说而已。”

“我只是忘了跟您说,”她重复了一遍,“您真的没什么好伤心的,我已经习惯我自己的事情全都由我自己拿主意,我真的不习惯也不喜欢别人帮我做决定,我不跟您商量,也只是不想跟您争吵而已,我们维持这样的平和不好吗?”

白蔓音坐在沙发上嘤嘤地哭,白知言就很无奈。

她知道白蔓音迟早会有知道的一天,但是她不知道她会这么伤心难过,她在万般无奈之中迈开脚步,走到沙发旁坐下,望着电视道:“妈,你这样,我很不习惯。”

季止行还站在玄关处,他刚换上拖鞋,却半天挪不开脚步。

客厅的沙发很大,白蔓音坐在宽大的四人位上,她旁边还可以坐好几个人,可是白知言没有坐过去,她坐在了单人位上。

与白蔓音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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