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我爷爷去得早,是奶奶一个人将我爸兄弟三个拉扯大。听我爸说,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奶奶在村里确实很受欺负,等他们陆续长大了情况才好转。”
她说着,转头看了眼姚家气派的大门,忽然叹了口气。
“我奶奶总说,农村其实没我年轻人想得那么好。那里,也是会吃人的。”
当晚,入夜一小时。
白河抽空给自己的藤蔓打上结,又准备了几个防御道具,这才前往堂屋。而阿梨则已经等在了那里,身上多了一件淡蓝色的披肩,披肩上有龟壳般的花纹,看上去应也是件道具。
虽然早就有所约定,她的神情仍是有些紧张。见白河毫无芥蒂地上前去开门,她忍不住道:“要是外面实际并没有线索怎么办?”
“那就先回来。”白河道。
那还好……阿梨暗暗松了口气,她还真挺担心白河会把她放在外面遛一晚上的。
谁知她气还没松完,便又听白河道:“回来歇一下,换个时间段,再出去看看,一个晚上那么长呢……我的直觉告诉我,晚上肯定有收获。”
阿梨:“……”
很莫名的,她忽然有了种遇到傻逼老板的错觉。
大门打开,白河率先走了出去,四下张望一圈,若有所思道:“我看到的场景倒是和白天没什么不同。”
一样的大树,一样的空地,最大的区别无外乎树下多了个被树枝撑起来的簸箕,簸箕下面放着一枚煮鸡蛋。
这是黄毛睡前放下的陷阱,用来抓猫的。他看上去依旧对黑猫的降鬼作用深信不疑,满心想将它抓回来,好将屋内那个能变来变去的怪物彻底赶跑。
只可惜,那只热衷跳窗口的猫今夜似乎并没有出现……
白河淡淡地想着,转过目光,却见阿梨正站在树下,一脸疑惑的望着面前的空气。
“阿梨?”白河观察着她的神情,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影子。”阿梨盯着面前的空气,不太确定地回答道,警觉地后退了一步,“我看不清那影子到底是什么,就看到红红的一条,很模糊……”
阿梨说着,抬起头来,看向上方的槐树树枝:“它好像是挂在这根树枝上的。”
挂在树枝上?
白河眉心跳了一下,道:“看来入夜后你的视角场景果然会有变化。我们要不先去村里看看?”
阿梨点了点头,转头往村里走,白河不近不远地跟在她后面,同时悄无声息地从后腰处伸出一根藤蔓,迅速地朝着阿梨刚在注视的地方探了过去。
藤蔓轻巧地从树枝下穿过,没感觉到一点阻碍,也没感应出任何东西。白河微抿嘴角,又赶紧将藤蔓收了回来。
果然,这个也是迎喜村限定,不是阿梨就不行。
另一边,阿梨走出几步,眼看就要进村了,脚步忽然慢了下来。白河快步赶上去,问道:“你又看到了什么?”
从他的角度看出去,此刻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只从窗口处透出些微的灯光。这灯光里不含一丝影子,也不含一丝声音,整个村庄,都静得仿佛不存在生命。
阿梨却小声道:“我看到好多人都在活动,忙里忙外的,但看不太真切,仿佛隔了一层玻璃……但他们的动作看上去比白天活泼好多。我还能听到说话声……”
阿梨说着,忽然伸出一手,朝旁边挥了一下,神情随即变得古怪起来。
“奇怪,他们好像看不到我。”阿梨说着,确认似地看了白河一眼,然后横着挪了一小步,对一片空气试探地打了声招呼。
“……他们也听不到我说话。”她眼神变得愈发困惑起来。
白河心念电转,立刻道:“没事,那你就听,就观察,看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
阿梨脸孔紧绷地点了点头,转身小步往前挪去。
“他们似乎都在忙着准备婚礼的东西。”阿梨悄声道,“我听到他们在商量食材的事情……嗯,一个大妈在说,酒席上不可以出现脏器,秀娘会生气……嗯,秀娘是谁?”
”没听过的名字。先记下。”白河道,“继续。你还能听见什么?”
“很多。有些人在哭,有些人在怪笑。”阿梨脸色一变,伸手抱住了自己,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忽向一个方向走了几步,“这个方向有人在尖叫,声音很尖,很刺耳。”
“他叫了些什么?”白河立刻道。
阿梨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复述道:“他在说,是他要我扎的,我不该扎的……别扎了,别扎了,我知道错了……”
她停顿一下,不解道:“他是在被扎针吗?”
扎什么针,又不是紫薇……白河暗自吐槽道,脑子里却想起白天见过的那个扎纸匠。
他说,你要扎什么?什么都能扎。
“能辨清叫声是从哪里传来的吗?”白河道,“找过去看看。”
阿梨看似不是特别愿意,却还是点了点头,脚步一转,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出十几步,脚步忽又顿住。
白河见她停下,连忙转脸去看,见阿梨双目圆睁,一副受到莫大惊吓的样子,立刻警惕起来。
“阿梨?”他一边说话一边向四周看,藤蔓悄悄伸出:“你这回看到了什么?觉得不对劲就说,我们赶紧退回去。”
“……我,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不对劲……”阿梨僵了片刻后,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看到了一只黑猫。”
白河:……?
“它……嘴巴里叼着一支螺丝刀,正蹲在地上看电压表……呃,那应该是叫电压表吧?我其实不太认识……”
白河:……???
等等,黑猫?
白河心中一动,赶紧问道:“它的手脚上,是不是都包着白色的布?”
阿梨身子往下低了一下,点了点头,跟着压低了声音:“那个,白河,你小点声。那只猫好像……”
阿她的后半句话声音太小了,白河一时没听清楚,也没注意听。他猛一锤手,原本紧绷的心情蓦地一松,表情也跟着生动起来:
“我知道它,它就是那只死活跳不上树的猫!我昨晚遇到的就它!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诶,你刚才说,它现在在做什么来着?”
阿梨深深地望他一眼,神情变得一言难尽。
“现在的话……它正蹲在你的脚边瞪你,眼神特别不高兴。”
白河:?
“我刚才就想和你说了……”阿梨说着,指了指白河的脚边,“它好像能听到我们说话。你刚才说的话,它应该全都听到了。”
白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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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心:有一说一,我叼嘴里的那个叫测电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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