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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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天月说的很坦荡, 肖绒录制节目的地点在上海,她吃完饭就收拾东西去了。

邹天颢直摇头。

荆天月的爸妈有生荆天月的时候的就已经算是高龄,小女儿本来就拿来宠, 宠得有些无法无天。

这个时候看荆天月那样, 也没追上去多问, 于是问邹天颢。

小朋友们也在,邹天颢俩小孩,大的是个儿子, 上初中,也不闹腾,去院子里遛狗了。

小的穿着蓬蓬裙, 就黏着大人,听大人们说话。

“年纪是挺小的”,邹天颢对肖绒的印象来自四面八方的评论,“天月喜欢。”

家长叹了口气。

邹天颢笑了笑, “您二老不介意男女,倒介意年纪?”

电视被小朋友从新闻调到了别的, 正好是肖绒的综艺,邹天颢看了一眼,“就这个。”

是电视台的重播, 正好是肖绒的时间。

电视里的女孩看着就不大,皮相是长得不错, 一眼就是赏心悦目。

这首歌正好是肖绒引起争议很大的歌——《烘干机》。

当时都上过热搜, 因为分数前后差距太大, 邹天颢上班的时间都听到员工议论。

这档综艺打的是音乐人旗号, 其实里面真的音乐人还不多。

像肖绒这样的偶像也有不少, 难免需要吸睛。

大多数综艺也是有剧本的, 即便没有,也有一个方向。

这些前期肖绒都知道,荆天月很早就知道她在筹备综艺,得了空就吹拉弹唱的,她说吹拉弹唱就被肖绒捂住嘴。

“哪有这样。”

肖绒:“你说的好像我是卖艺的。”

荆天月就笑,“我们谁不是卖艺的?”

好像也挺有道理的,肖绒想了想,松了手,要继续她的卖艺,结果被人一拉,抱住腰,对方的脸埋在她的锁骨,带着点疲惫,“说抱一会,等会再谈你的。”

荆天月从楼上下来,看到全家都一块看电视,她趴在扶手上问:“这首歌好听吗?”

“我看她写的。”

邹天颢也算是追完了前几期的,“第一期她不是分数很低吗?”

荆天月坐在一边,把自己的小侄女抓过来玩,“是啊,直播呢,就算大致心里有数,也没想到会被批成那样,大受打击。”

邹天颢:“第一期确实,听说是她以前的曲风?”

荆天月欸了一声,“我又不懂音乐。”

她看了眼屏幕里的肖绒,拿着话筒乖巧的模样,“基本上就听个响。”

邹天颢:“……”

荆天月转头看她妈,“好听吗妈妈。”

她妈:“我也就听个响。”

荆天月撇撇嘴。

邹天颢笑出了声。

其实从第三期开始肖绒就慢慢在转风格,网络上评论她的都是有一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感觉。

这话听起来也挺怪的,其实荆天月也这么觉得。

肖绒这人没有重心,在一起这段时间,她其实也摸不清自己这个小女朋友在想什么,最想要什么。

如果直白地问,她肯定说:想你,最想要你。

情话大师,可惜荆天月不吃这套,虽然都知道说的是真话。

她的目标都是基于别人,留给自己的所剩无几。

以至于这种节目让她原形毕露,第三期开始才稍微好点,有了方向。

节目效果是第三期,但是荆天月从前和肖绒视频,也知道她在干什么。

抽空都在准备这个综艺,好多曲谱,改来改去的。

虽然都是一行的,细分也是隔行如隔山,她指点不了,只能给她加油。

节目组在音乐app上实时更新live歌单,荆天月在去的路上都听着。

这趟行程也就周洲陪她,本来是想放个假给她的,结果洪则说你身边的还是得有人跟着,就算去搞地下情也都看着。

这句话听着很有威胁力,荆天月看了他一眼,男人的眼神带着担忧。

荆天月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这么多年,洪则在这方面都很警惕,有种杯弓蛇影的味道。荆天月自己早就把那段痛苦藏了起来,这些年大众也不知道,年代久远,也更无人知晓。

飞机落地,又是一年年底,十二月都要到了尾巴,新年在来年二月,但这个时候最冷。

荆天月最挨不得冻,又要漂亮,衬得跟着她的周洲像只北极熊。

天阴沉沉的,在车上荆天月听着歌,隔了一会问她:“你觉得肖绒唱歌好听么?”

周洲啊了一声,她觉得这是送分题。

“好听啊。”

“怎么个好听法?”

周洲手插在棉服兜里,把自己圈成了个游泳圈。

“呃您说什么时候的歌。”

荆天月:“随便呗,我听你唠几句。”

周洲:“……”

“您饶了我吧,我又不是专业的,以前是潮流,现在的话我还没怎么看呢。”

荆天月哼了一声。

“不过最近的还挺不一样的。”

周洲回忆了一下评论区,“唉其实一般人就听个顺耳,技巧性的东西交给评委。肖绒的曲风还是挺独特的,就一听就是她的那种味道。”

她把手机递给荆天月:“给你看看专业人士的评价。”

专业人士的解读明显带着考据,连带着喜爱肖绒的身世都给挖了一遍。

毕竟这个综艺选歌每一期都有主题,翻唱和原创不受限制。

肖绒上一期的主题是太阳。

这次的曲子是她的准备了好久的,荆天月和她住的那两天听她哼过,词倒是第一次听。

【月光暖暖,埋在地底,在大雨滂沱里,浮上来。这首歌放在民俗音乐和古典音乐的厚重里,像是完全相悖的两种气质被糅杂,第一次听是悲凉,第二次听却在副歌开始听出了滚烫。肖绒的音色本来就如同月光一样清润,居然能迸发出岩浆一样的热度,像是地壳都被融化,是一种很厚重的向往,偏偏充满光明的希冀。好几年前看过她的录像,就是介绍自己,她说自己家很潮湿,特别怕梅雨季节,镜子都是水汽,地板都是湿的,衣服长满霉点,她想要烘干机,也想要太阳。】

荆天月:写得好深奥。

周洲:“反正我觉得挺好听的,但是很多人说偏题了。唉其实音乐嘛,有必要搞得跟考场作文一样吗?”

荆天月脑子里还是那段话。

她忍不住想到肖绒,小时候的肖绒,可怜兮兮的想要烘干机。

又好笑又可怜,让人想养着。

其实一个人小时候过得好不好,在恋爱的时候看得最清楚。

言行举止,衣食住行。

三观几乎都背道而驰的也很多。

肖绒被包装过,所以她偶尔看起来无懈可击,加上那张脸让人想不到穷酸。

所以台前,她是万丈光芒的偶像,幕后她在雨天里把荆天月抱在怀里,絮絮叨叨地说她想要这个那个。

荆天月抓着她的手给她贴美甲片,一边说买呗。

肖绒就很无奈地说:“我现在又不缺这些。”

荆天月也没说,她想,你还是很缺。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小时候没得到的,长大以后会越发固执地想要。

得到了又觉得不是那个感觉。

光阴匆匆而过,遗憾永远不会被消弭。

她想肖绒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这样呢。

荆天月也不算突击探班,刚好也是周末不是录制期,好多艺人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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