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年(1 / 2)
曲仰摔在地上,衣袖在翻滚间被地上的树杈划破,胳膊上破了个鲜红的伤口。
他浑浑噩噩着,下意识摸摸臀部,不忘瞪着薛琅。
“为什么每次碰到你都没好事……”
陈盼惊呼道:“郎君你的手臂流血了!”
曲仰一听“血”,就颤了一下,胡乱摆着手,“这么点血我还不至于……”
话音还没落,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于是空气中,只留下站着的四个人。
谢英韶先茫然问道:“只是手臂伤,曲郎为何会突然晕倒?”
薛琅已经没闲心管这些了,他走向云微,定定看着她道:“郡主,我刚才不是……”
我不是故意的。
云微让陈盼搀扶住曲仰,然后仰起头,对他正色道:“以后我们先不要见面了。”
薛琅脸一白。
紧接着面上就浮现出薄怒之色。
他脸蓦地冷了下来,唇角的笑意也收了,只有眼中仍带着血丝,冷冷看着云微。
“郡主,你以为生的美,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那你就错了,我薛成璞绝不是会倒贴别人的人!”
说着,他也忘了和谢英韶的对决了,直接离开。
于是又只剩下谢英韶一人独自尴尬在秋风中。
“郡主,你和他……”
云微打断他道:“詹事,可否帮我的婢女扶一下我阿兄?”
谢英韶知道自己和云微绝对算不上朋友,他不好多问,于是听云微的话,扶着曲仰起身。
云微则去见了徐太后。
徐太后在祭坛前站了半日,早已身心疲乏。
云微和她说了自己的目的,她问云微,“为何突然要回府?”
云微道:“总在宫中,就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她说的含糊不清,可云微知道,徐太后会自己脑补出这个理由。
果然,徐太后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
说着,她又嗤笑了一声。
“你又不是医工,我还能指望你帮我治病不成?”
她在讽刺天子自作主张。
天暗前,一行人顺利回到皇宫。
云微让陈盼帮她收拾行装,又嘱托她道:“假如你在宫中听到我乳母的传闻,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陈盼连连点头,眼中有着亮光。
她很高兴,自己能够为郡主做些什么。
云微心中轻叹,陈盼安静、温和,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多嘴,可是却是多嘴的人最喜欢的倾诉对象。
这一世因为她的介入,陈盼没有被赶出寿安宫,那个流言还没有被传开,一切都还在控制中。
除了曲仰。
云微上一世,对曲仰的记忆,完全停留在了崇敬和仰望中,又因为逝去的时光不断地美化着他的形象。
她能从上一世蛛丝马尾中隐约推断出曲仰不能上战场的原因。
可她还是没意料到,曲仰竟然会如此不适合。
他于武之一道,差薛谢二人远矣,再加上他的晕血症和过分的自信,哪怕曲仰是镇国公府和淮南曲氏精心培养的人才,云微也不可能把赌注压在他身上。
她以往平静无波的心情难得烦躁,没有坚/挺的家族人才的支持,因为这意味着她的计划被打破,莫非,她还是要走上一世的老路?
这才是她无法以平常心对薛琅的原因。
为何她不是男子,她倒是愿意替曲仰上阵杀敌。
另一方面她又恨,镇国公如此粗心大意,他不在乎曲仰吗。
想到这里,她又心中一哂。
镇国公曲载元,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不在乎,更何况是隔了一房的曲仰呢!
于是觅香这夜,便又看到郡主舞剑。
絮风如吟,辉辉华树下,她长发高束,一身胡服,挥舞着没有开刃的长剑,剑光凛冽,目光比剑光更冷几分。
说是冷也不确切,那是一种极度的专注与沉静。
只是因为缺少起伏的感情,而显得冷淡如清泉。
觅香知道,郡主一旦遇到棘手的问题,感受到压力时便会放任自己舞剑。
或许情绪内敛的人,便是如此,总有自己独特的调节情绪的方式。
只是看她舞剑,觅香便晓得,郡主又遇到了难题。
她上一次看见郡主舞剑,还是郡主刚从皇宫回来时。
而这次舞的剑,旋转飞跃间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尖锐、更激烈。
觅香看了许久,只觉得双颊发烫,心情不知不觉便随着剑尖起伏,似是被那舞剑之人俘虏。
忽然,月色下舞动着的人影停了下来,对影成双。
不知何时,束发的丝带飘落,她长发在风中披散,又如墨般融化,额顶美人尖上垂了一瓣淡粉合欢。
皎皎明月间,冰雪般的肌肤泛着玉般润泽的光芒。
她眼神渐渐从放空中恢复了以往的神采。
再看长剑,剑身如木栖,精准穿过朵朵玉莲花。
觅香呆了片刻。
“没有什么好怕的。”云微眸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
她声音虽轻,却有万钧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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