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拾六(1 / 2)
“嗯?”厉北月看向了莫怀贤,满眼疑惑。
德妃轻嗔道:“贤儿!”
莫怀贤扭头看向了德妃,道:“可是,将军每次来,娘真的很开心。”
德妃厉声道:“将军是国之柱石,朝廷栋梁,每天都有正事要做,怎可来陪着我。这些话是谁教你?!”
“是怀贤自己想的,怀贤只是觉得娘亲好孤单,娘亲,你别生气。”小小的手慢慢伸出牵上了母亲的手。
德妃看向了厉北月,道:“小孩子乱说话,将军别往心里去。”
厉北月笑着道:“殿下孝顺,是娘娘的福气。”她慢慢起身,拱手行礼,道:“时辰不早了,下官告退。”
德妃急忙起身,道:“将军等等。”
厉北月垂首等在原地,道:“娘娘。”
德妃亲手装好了食盒,亲手递到了将军手里,道:“将军带上。”
“谢娘娘。”
“天虽热了,可冰糕寒凉,终究是对身体不好,将军还是得少吃些。”
“嗯。”厉北月最近吃冰确实吃的很凶,可德妃又是从何知道。
德妃慢慢松开了握着厉北月的手。
厉北月出了宫门,回头时,却见德妃还站在门前望着自己,她绽开了笑,挥了挥手后,又转过了身。
儿时的记忆已十分远了,厉北月模糊记得孩提时德妃的摸样,她比自己年长二岁,个头却是比自己低一些的,乌黑的墨发编成长辫垂在身后,很爱笑。
厉北月小时候很淘,野孩子似的,她还记得有一次她骑在小马驹上,文静不会骑马,就追着马跑。
可人哪里跑得过马。
等她折回去的时候,文静坐在路边抹泪,怎么哄也哄不好,她只能下了马,让她骑在马上,她自己在前面牵着马。
可她小时候太爱作弄人了,牵了一会儿,就撂了缰绳,还拍了马屁股。
小时候,她真的太淘了,她的玩伴都被她作弄怕了,江佑安那么好脾气的人,被她气哭过好几次,贾海平挨过她的拳头,罗霁泽看见她就躲,他们都如此,其他的更不必提。
厉北月不信德妃是因为小时候那点情谊才会如此待自己好。
无权无势,仅凭自己就爬上了高位,甚至还诞下了皇长子,德妃绝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的单纯。
厉北月坐进了马车,打开食盒的盖子又瞧了一眼,又合上了盖子。
她确实贪食,可也不挑,府上的厨子是从酒楼里挖来的,厨艺自是没话说,可她也不会要求他去摘花做饼。
街上糕点铺中,自然是有卖的鲜花饼,可与德妃做的万不能比,先不论手艺,从食材上就没法比。
德妃为了拉拢她,倒确实是花了心思的。
不想她了。
厉北月抬手转着拇指上的扳指,闭上了眼,军中一大堆事等着她,她得养足精神,保证出现在士兵前时,威风凛凛。
午后,守备军处,蝉声阵阵。
厉北月被吵烦了,亲自拿了竹竿站在院中的大槐树下。她本也坐久了,出来扑蝉也算是活动筋骨了。
槐树叶密,她仰着脸仔细找着。
守卫上前,道:“将军,府军总指挥使来了。”
“嗯。”
厉北月将手中的竹竿递给了身旁的侍卫,道:“你来抓。”
她刚转过身,忽见门里跨进来一位面若寒玉,英姿勃发的少年郎来,他头戴黑帽,身着红色飞鱼服,腰束着蹀躞带,步步生威。
两人目光相对。
他拱手行礼,轻唤:“将军。”
厉北月道:“肃大人,里面请。”
肃其羽抬起了脸,看向了槐树下举着竹竿的侍卫,笑着道:“我来帮将军抓。”
不等厉北月开口,他就飞身而起,上了树,旋身落下,他将拳头抬在了厉北月的面前,得意道:“抓到了。”
那时的厉北月只顾着担心被别人看出她和肃其羽之间的亲昵了。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觉察到,肃其羽那日抓到的不只是蝉,他是将一整个夏天捧到了她的面前。
他暖如骄阳。
厉北月道:“肃大人身后了得。”
肃其羽笑的眉眼弯弯,将蝉递给了侍卫,道:“拿远些,放了。”
这人太大胆,厉北月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径直问道:“不知肃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人多眼杂,还是将他早早打发了才好。
“有要事。”肃其羽抬手,道:“将军,咱们里面说。”
进了内堂,肃其羽又看向了左右。
厉北月道:“都退下。”
待众人退出,厉北月双手负在身后,看着门口,道:“说吧。”
肃其羽笑着伸开了手,上前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厉北月僵在当场,她压低了声音,吼道:“你干什么?!”
肃其羽将头搭在了她的肩上,撒娇道:“我想你了。”他侧过脸在厉北月的脸颊上香了一口后,松开了手,看着厉北月的眼睛,笑着道:“踏实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肃其羽定被厉北月的眼中的寒剑钉死了,她怒道:“肃其羽!”
“别生气了,没人瞧见的。”肃其羽笑的坦然,一双眼比外面的蓝天还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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