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令伍拾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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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其羽倒下了。

厉北月的心被人活生生刨了出来,血淋淋地摊在了手心里,全身上下仿佛扎满了钢针,没有一处不疼,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仿佛要炸开了。

她分不清天地,她满眼杀戮,玄弓一次次拉开,她要他们死!

战火整整烧了三个月,上京二月,又落了雪,寒风冷刀子似的,厉北月带着狰狞兽面,骑在夜影上,与铁钼尔对面而立。

铁钼尔道:“我已递了降表,你又为何要赶尽杀绝?!”

铁钼尔如此着急赶回北寒,定是北寒国内出事了,她绝不会放虎归山,只有赶尽杀绝,才能永绝后患。

“朕告诉过你了,不退兵,全军陪葬!朕言出必行。”

“你如此残暴,就不怕遭天谴吗!”

“朕就天!”厉北月高喝道:“朕要你们为我上乾战死的儿郎陪葬……杀!”

铁钼尔高声道:“好对手,好战场,杀!”

大雪纷飞,敌军一个个地倒下,士兵围了一个圈,厉北月道:“都退下,铁钼尔的命朕来取。”

铁钼尔看看四周倒下的士兵,道:“北寒英魂在上,助吾手刃暴君!”

“做你娘的梦!”厉北月勾起了嘴角,胯/下夜影奔出,陌刀起,搅弄风云。

铁钼尔被打落马下,厉北月提刀滑过,铁钼尔的脖颈被划破了。

她分明只要再多使一点点力气,铁钼尔就可以立即毙命的。可她没有,她就是要他痛苦,让他慢慢死去。

厉北月坐在马上看着躺在雪地里痛苦的铁钼尔,长舒了口气,抬起手中陌刀给了他个痛快,斩下了他的头颅,道:“送去北寒。告诉他们,往后安分守己,这一次朕饶恕他们。”

巍巍皇宫,厉北月迎着风雪,一步步踏上了宫阶,泪水爬了满脸,她提起衣摆,进了大殿,鞋底粘了雪,留下了脚印,可殿内暖和,未走几步,雪就化了,她坐进了龙椅里,呆呆地坐着,她听得到欢笑声,臣民们在庆祝胜利。

她勾起了嘴角,想要笑的,可却哭出了声。悲伤淹没了她,她掩面哭泣,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日,阳光很暖,他道:“一起往前走吧。”

悲伤卷了她,厉北月缩在了龙椅的角落里,她整个人仿佛被丢进了冰窟里,冷的厉害,全身上下都疼。

怎么会这么疼?

为什么会这么疼?

嗓子里堵的厉害,就连呼吸都疼。厉北月抬手一下下捂着心口,“疼,我好疼。肃其羽,我好疼。”

厉北月将头埋在膝盖上,肩膀止不住的颤抖,她道:“厉北月爱肃其羽啊,厉北月爱肃其羽啊,厉北月爱肃其羽啊,肃其羽,肃其羽……”

“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日,从始至终,他没有抬起脸看她。

“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爱你啊……”

殿门口传来脚步声,厉北月扬起了脸,看见了一抹蓝衣,她哽咽道:“怎么会连尸体都找不到啊?”

贾海平仰着脸,看着缩在龙椅角落里的厉北月,她看起来那么悲伤,他慢慢红了眼,道:“死伤太多,找不到了。”

“他不愿见我了,他不愿再见我了。”厉北月脸上的泪断弦般。

“林将军高义,乾亲王亦有铮铮傲骨,他大抵是不愿让你见他的狼狈摸样,他不会不愿见你的,他明白你的选择。”贾海平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道:“死伤太多,我想在城中四处办法事,祭奠亡灵。”

“会有轮回吗?”厉北月哭哑了嗓子。

贾海平微微一怔,他知道的,她以前从不信这些。贾海平再次红了眼眶,他道:“会有的,来世,你们还会相遇的。”

厉北月呜咽出声,她道:“可我杀孽深重,我满手鲜血,我不配啊……”

“不是的,不是的,你也不是为了自己啊,你别这么想,你别这么想啊。”泪水打湿了贾海平的蓝衣。

“是道士有用,还是秃……”驴

厉北月哭得更悲伤了,她不敬法师,佛一定不会管她了。她以求雨为名,在天坛下进行了一场杀戮,三清祖师更不会管她。

她入不了轮回,她只有这一世,可这世上没了他。

贾海平红着眼看她,他慢慢走上前。

厉北月抬眼看他,脸上虽还悲伤,可更多的是威严。

贾海平停住了脚步,他低下了满是泪痕的脸。

厉北月坐直了身子,寒着满是泪痕的脸,道:“是朕失态了,去做你该做的事,退下吧,朕想一个人。”

“臣……领旨。”泪水盈满了眼眶,贾海平于厉北月只能是臣下。

厉北月张张口,没再解释。

肃其羽踏血而来,亲手为她披上黄袍。她允诺他的,此生绝不负他。

贾海平退到殿门口,刚转身,就被匆匆跑来的白衣公子撞了个满怀,江佑安满脸的笑,道:“好消息,好消息,快随我进殿。”

江佑安抬起一只手抓住了贾海平的手腕,另一只手提起了衣摆,高声道:“陛下,陛下,好消息,好消息。”

厉北月早已习惯了江佑安这咋咋呼呼的样子,她只应了声,“何事?”

江佑安笑得眉眼弯弯,松开了抓着贾海平的手腕,拱手行礼,道:“夫郎赴远山,为君安边关。此爱坚如磐,惊动天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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