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糖(1 / 2)
黑色身影猝然倒下靠在陆盏眠身上,近一百三十斤的重量差点把她压垮。
她焦急慌张地拍着男人的肩膀,右手搀扶住他的身体不下落,指腹不经意触碰到男人的额头,她轻声的发出一声“嘶”,紧接着忙不迭求助刚跑过来的秦姨,“秦姨,家里紧急降温的药品有没有?酒精或者退烧药之类的?”
帮忙把寇骁扶到沙发上,秦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点头,“有的,我现在就去拿。”
视线落在寇骁双眸紧闭的俊脸上,那双本应该充满喜怒哀乐的眼睛,突然紧紧地闭着,陆盏眠的心不由地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像是被人用手掌猛烈的撕扯着。
他的眉骨轻皱,鼻梁挺直,皮肤在雪白的灯光下显得愈加的白皙,看得陆盏眠心里直泛软。
秦姨急忙递过医用酒精和棉签棒,陆盏眠接过后,开始紧急给寇骁处理。
首先要做的是脱掉他全身的衣裳,然后将酒精抹在他的身上,给他降温。
内里雪白更胜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陆盏眠脸颊渐起红晕,耳廓也透着粉,喉咙处干干的有些痒意。后知后觉的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发烧了呢?
“陆盏眠……我不许你走……”身处噩梦惊变中的寇骁急促地钳制住她的腕部,左手微晃,液状物倒了大半,尽数倒落在寇骁胯部和胸膛处。
陆盏眠唇角轻扯,视线不敢往液体所经之处看,手上的动作因为障碍所以停滞住,她忙不迭让秦姨继续给他擦,“秦姨,麻烦你用棉签棒蘸取酒精往他身上这样涂就行。”
有了秦姨的帮忙,初步处理很快就完毕,这时,向威也引着隔壁院鹤发童颜的老医生进了门。
看见满是酒精气味的寇骁,他夸了句紧急措施做得好后,把医疗箱里的温度计含在他嘴里。看着他慢吞吞的样子,陆盏眠心急如焚,可又不好发作,紧接着她想起了什么问道:“寇骁的心脏手术做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沈医生沉重地叹了口气……
“没做?”陆盏眠的尾音拖长,满脸都是疑惑,因为外界传言说得都是寇骁在她离开的那年里,就去美国做手术了。
向威握紧拳头,绷了一会,他最终还是松开拳头道:“没,他怕死在手术台上见不到你,去年倒因为感冒的原因做了个扁桃体的手术。”
“……”
场面静得落针可闻,陆盏眠的心经过一双大手的揉搓后再次油煎烹煮起来,细细密密的针微不可查地钻入最狭窄的血管之中。陆盏眠克制着自己不咬唇瓣,因为唇瓣有所损伤,会被汪静指责。
静默地像是一尊雕像似的坐在沙发上,陆盏眠莫名想起曾经规劝他做手术的那一幕场景——
那时的她意外拿到寇骁的病例单,听秦姨说他有很严重的病,她就好奇地扫了很多眼,可她实在是看不懂医生龙飞凤舞的墨宝,于是乎,她跑出大院找到辖区内的卫生院,找了个老学究问他,“这字写得什么啊?”
老学究是个半吊子医生,可那时的陆盏眠压根就不知道,于是乎听到他说“这孩子啊活不久”之类的话,陆盏眠气得差点没掀翻他的桌子,转身离去前指着他骂,“你看不懂你就不要瞎说!他分明好端端地活着!”
“现在活得很好,以后也会长命百岁!”
被小孩指着鼻子一通骂,饶是老学究好脾气,他也怒目而视道:“先天性心脏的毛病,这孩子能活多久?”
回程的路上老学究的话像是大喇叭似的在陆盏眠的脑子里回响一遍又一遍,最终她边跑边抹眼泪,无助地溜到四合院里,正巧被在院子里捣鼓围棋的寇骁看见。
眼前的寇骁脸蛋虽然稚嫩,但隐隐已经有清贵英俊的样子,可一想到寇骁没有以后了……
顿时忍不住眼泪的陆盏眠哽咽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结结巴巴地说:“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寇骁心里极为不舒服,可他疑惑万分地问:“你被谁欺负了?”
陆盏眠吸了吸鼻子,肩膀一抽一抽的,鼻头红红,接着她伸手指了指对面。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寇骁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喉咙轻轻滚动,他撇地一干二净道:“谁欺负你谁是狗,我可没有。”
“就是你啊。”陆盏眠再次坚定地说,那语气仿佛要跟他吵起来。
正当寇骁想要让园丁老苏来佐证自己时,姑娘绵软的身体靠了过来,带着丝丝缕缕茉莉的香味,言语泛着甜:“卫生院里的老学究说你就快要死了,还说心脏病没得治。”
姑娘柔软的腰身盈盈一握,鼻尖氤氲的芬芳香甜可口,寇骁情难自抑地吸了吸,哄人的话信手拈来,“有得治,我不都活到现在了吗?”
后来的她像只勤劳的蜜蜂一样劝她手术,可寇骁就是不肯,可秦姨分明说过在她来到寇家的前两个月内,寇老太太说服了他,并且着手张罗医术高超的医生。
曾经的她以为寇骁出尔反尔,那是畏惧手术,可如今听到向威说的话,陆盏眠的眼睛顿时酸涩难当。
以寇骁偏执乖戾的个性,这个原因并无不可能,怪不得以前任她怎么催他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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