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陈年往事,成了致命一击(2 / 2)
随后沈漾甩甩袖,说道:“说到底,这些个事情都是常师兄你一人所言,我们根本没有读过那两封信,怎知信中所言真是如此呢?”
“荒谬!家父根本没有理由编造这些个荒唐的事情。”
“谁知道呢?师兄爱孙心切,为了维护常月侄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呢。”
沈漾自知若事情属实,无论他如何辩解,离皇都逃不脱离经背道,杀害忠良的罪名。所以他干脆质疑整件事的真伪,给盘阳老人扣上一个捏造诬告的罪名。
一直微笑旁听的温宋,此时又打开匣子,从中取出一个香囊,交与袁稠。
“请前辈检阅。”他说。
袁稠接过香囊,问道:“这是何物?”
“此物乃是朔月公主生母的香囊,里面装着朔月生父赠与其的情诗。”
袁稠抬抬眉,解开香囊,取出折好的纸片,见到情诗的第一时间,他便确认了,说道:“此纸乃是离国贡纸,只有皇家使用。而这字嚒……没有错,确实是离皇的笔迹。”
“师兄,你看仔细了,莫不是他人的仿笔。”沈漾着急起来。
袁稠瞅了他一眼,说道:“老夫虽然年纪大了,但眼不花耳不聋,看得清清楚楚,认得明明白白。这是离皇亲笔所写。”
“细数红豆相思,望断隔岸春柳。奈何蝶飞去,芙蓉满枝头。”钱无用凑上前去,瞧了瞧那情诗,读了几行,“离皇真是情深意重,听听这词,酸得牙都倒了。”
沈漾被钱无用讽刺得浑身不舒服,但他还想狡辩,说道:“几句情诗而已,那也不能证明常师兄所言非虚啊。”
“太师这是还想要人证不成?”温宋笑着问道。
沈漾心头一惊,心想,不会吧?
“哦?难道你还将朔月公主的生母请来了?”常栋问道。
温宋摇摇头,说:“那位夫人,受此屈辱,怎可能还会苟活于世?生下公主不久,她便去世了。”
听到这,沈漾悄悄松了口气。
“那你指的人证是?”
温宋笑而不答,径直走到门口,打开大门。
门外站着的中年男子让常栋惊呼。
“齐兄,你怎会在此?”常栋走上前。
“惭愧,惭愧啊,常兄。”齐桓还未进门,先连连致歉。
“进来再说。”常栋将其迎进来后,再次关上门。
他先向在场的长辈引荐了齐桓,随后便问温宋:“温盟主说的人证是齐兄?”
温宋点点头说:“齐谷主便是当年皇后请去为公主诊治的神医。”
济道谷的医术天下闻名,作为谷主,齐桓妙手回春的能力更是了得。所以被皇后请去,合情合理。
“师弟,可是如此?”但为让沈漾心服口服,袁稠确认道。
沈漾点点头,说:“是,当年是老夫建议请齐谷主入宫给公主诊治的。”
“好。那么,齐谷主,请问当年给公主医治的情形如何?”袁稠继续问道。
“当年小公主先天不足,纵使用尽任何办法都回天乏术。晚辈奉诏入宫后没多久,小公主就夭折了。”
“那如今的朔月公主?”
“小公主夭折后,秦王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甚是悲痛,请了许久,秦王才出现。但他出现时,手中竟抱着一个婴孩,年纪竟与小公主相仿。”
“他可有说明孩子的来历?”
齐桓摇摇头说:“秦王没说,但是看样子,秦王妃是知道孩子来历的。”
“哦?”袁稠瞅了沈漾一眼,对方慌张回避他的目光,“齐谷主为何这么说?”
“因为秦王妃一见那婴孩便吼道:‘你将那女人的孩子抱来做甚?’”
“那女人的孩子?”袁稠抬抬眉,众人听后心中约莫明白了。
“然后呢?”钱无用追问。
“然后秦王命我为他怀中婴孩诊脉。那孩子虽发着高烧,但好在身体强健,服几贴药便能痊愈。”
“齐谷主,”袁稠问,“有人说,如今的朔月公主便是当年你医治的那个婴孩。你觉着呢?”
齐桓点点头,说道:“从年龄上来说,朔月公主应就是了。”
“齐桓!”沈漾急了,“你一个通缉要犯,在这里信口雌黄,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晚辈良心发现而已,太师。”齐桓说道,“因为我的贪念,导致门下众弟子伤亡惨重,济道谷亦声名狼藉。我不能再助纣为虐下去了。”
“哼!你不过一介草民,对皇家之事能知道多少,分明是胡诌的。”
“草民也有不少用处,例如说,草民写的方子就能助皇后娘娘抓住皇上的心,不是吗,太师?”
齐桓的话让沈漾心惊。他颤抖着手指着齐桓骂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在说什么,太师不是很清楚吗?”
“你闭嘴!给我闭嘴!”沈漾恼羞成怒,大喊道。
盘阳老人听出了端倪,问道:“离皇查处济道谷,是因为七星丸一案。老夫原本以为是权宜之计,如今看来,七星丸真与济道谷有关。”
“七星丸一案,皇上是想让我当替罪羔羊,殊不知济道谷并非无辜。那药方是皇后娘娘授意,我研制而成。”齐桓坦白道。
“济道谷这么多年估计帮沈皇后干了不少事吧。”钱无用推测道。
沈漾抢先回答道:“那也不关庆国的事!”
“好了!”袁稠制止了两位师弟的争吵,决定对此事下一个结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离皇离经背道,做出有悖人伦之事,更杀害忠良,此事算是坐实了。”
大师兄此言一出,无人感反驳,沈漾只能将不服气往肚里吞。
“师弟,”袁稠问盘阳老人,“你打算怎么做?报仇吗?”
报仇?怎么报才能消他心头之恨,解他孩儿受的屈辱?
盘阳老人叹了口气说:“常栋请各位前来,本是商议孙儿常月与朔月公主纠纷一事,如今看来是没有必要了。常栋。”
他唤次子道。
“孩儿在。”
“昭告天下所有老府弟子,即日起,老夫不再支持离国朝政,各位弟子可按己意行事。”
此话一出,钱无用得意地笑起来,而沈漾空着急却无力挽回。
盘阳老府单方面解除了与离皇的联盟,这将对离皇的政权有多大的打击呢?
“那清风呢?”常栋追问道。
冷清风和常瀚还在太子府,奉命辅助太子呢。
“让他自己决定。”
“是。”
“师兄,你就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要断了盘阳老府与离国百年的联盟吗?你这是在断自己的后路。”沈漾警告道。
“是在断自己后路,还是在断当今离皇的后路,还未可知呢,师兄。”钱无用讽刺道。
“你!你们!”沈漾拍案而起,气急败坏,最后咬牙向袁稠讨公道,“师兄,盘阳老府初衷本就是为离国江山社稷牟福,如今常师兄因一己私怨,违背先祖遗愿,您作为大师兄,不应该主持公道吗?”
袁稠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是大师兄,又说要秉公处理,不能偏帮啊,要不替沈漾说几句?
正考虑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不是说了不能打扰吗?”常栋推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袁稠的随从。
“老爷,”随从满头大汗,禀告说,“刚接到府里的飞鸽传书,说小少爷被扣住了。”
“被谁扣住了?”
“玉圭国。说玉圭国先国王根本没死,前不久在离国军队的协助下举兵还朝,率先将铁矿内的庆国官员和工匠给抓了起来。小少爷他……”
“袁筑奉命主责此次开矿合作,他自是首当其冲。”袁稠转头看向沈漾,问道,“师弟可知道此事?”
“此事是冷清风出的主意,老夫一概不知。”沈漾直接将此事推给了盘阳老人。
盘阳老人也不回避,回答说:“是的,清风有告知过老夫此事,是想让庆皇用朔月公主来交换人质。”
袁稠理解地点点头,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儿,他说道:“两国交锋,难免耍些诡计,但若袁筑有何损伤,老夫可不会善罢甘休。”
“是啊,这冷清风怎么想出这么损的计策来?”沈漾趁机挑拨道。
“他想出来的,也要离皇同意才能行事。”袁稠可不会这么轻易被挑拨离间,“老夫先走了,盯着皇上一点,免得他有其他想法。钱师弟,一起吧。”
钱无用点点头,与袁稠匆匆离开。
“哼!常师兄,你打算如何处置齐桓父子啊?”沈漾刁难道,“窝藏朝廷要犯,可是大罪。”
“不劳师弟费心,老夫自会安排。”盘阳老人站起身,对常栋说,“常栋,你沈师叔政务繁忙,你切莫叨扰他太久。”
“是,孩儿这就让人准备师叔的马车。”
这一唱一和,分明是在赶人。
沈漾觉着无趣,便不多说,甩袖而去。
大堂内就剩下盘阳老人父子,和温宋、齐桓了。
温宋将匣子合上,交与盘阳老人后,说道:“晚辈任务已完成,也先行告辞了。”
“温盟主,”盘阳老人顿了顿,说道,“劳烦替老夫给孙女带句话,就说落木苑永远等它的主人归来。”
意思很是明白了。
温宋点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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