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终了一件大事(2 / 2)
这边解决了,还有一个常瀚。
孟白问:“常少是要与老身一同前往御书房,还是……”
“我陪你。”常瀚毫不犹豫地说道。
为什么要去御书房?
因为那是离皇一天中待的最多的地方,而且也离皇宫后苑近。
说来也是奇怪。御书房是皇帝处理政务,读书学习的地方,本应清境,远离后宫佳丽。但离国的御书房却离后宫很近,据说是为了方便皇帝忙于政务之时,也不耽搁繁衍后嗣。
听听还蛮有道理的。不过这一布局,在庆皇看来,繁衍后嗣的功能多于处理政务,因此离国的御书房被庆皇戏称为“离皇的温柔乡”。
而今天孟白就要让这个温柔乡成为离皇的噩梦。
所谓羽林卫,也不过尔尔,加上象的力大无穷,和常瀚的随行,一路行来,可说是畅通无阻。
不过毕竟是离皇的御书房,防卫自然比其他地方严密,何况离皇早已知晓孟白的到来,所以走到门前,迎接孟白等人的是全副武装的羽林卫和冷清风。
“清风!”常瀚率先跨步向前说道,“老爷子已经下令终止与离皇的联盟,你站在此是要悖逆师命吗?”
“老师说的是各按己意,”冷清风努力控制目光,不看向孟白,“我的己意,便是继续辅佐太子殿下。”
“你!”
常瀚气得几欲上前,却被孟白拦住了。
“有劳冷公子禀告离皇陛下,老身来交换人质了。”
说完,象将一直扛在肩上的麻袋仍到地上。
冷清风瞅了眼麻袋,里面装的似乎是个人,还活着。
他皱了皱眉头,不敢想象里面若装着公主,她会是如何一番模样。
冷清风转身推门入内,不久,离皇和纪王走了出来。
见到银发披肩的孟白,离皇先是一愣,然后才怒目而视,说道:“常月,朕没有想到真的是你。”
孟白冷笑,说道:“老身是谁,皇上不是一早便知晓了吗?为何还在那里装糊涂呢?”
“朔月呢?”离皇不愿与她纠缠,问道。
孟白说:“不着急,皇上不请皇后娘娘一同吗?母女连心,想着皇后娘娘也很着急吧。”
“后宫不干政。”离皇可不愿节外生枝。
孟白微微一笑,看向冷清风,对方刚接触到她的目光,便移开了。
“皇上,”冷清风借机转头面向离皇,“太子殿下正在皇后宫中,不如请他陪娘娘前来,想着公主若同时见到皇上皇后,心情也会平静许多。”
为了女儿着想,离皇默默点了点头。
冷清风连忙示意一旁的内侍前去通传。
“皇上不问,为何一定要皇后娘娘在场吗?”趁着等待的空隙,孟白先引入正事。
离皇背手而立,不想多看她,索性闭上眼睛,说道:“朕不想知道。”
“但老身想知道,”孟白冷笑,“皇上和皇后娘娘当年,对常墨夫妇做了什么事?”
离皇嘴角抽搐了一下,眉头紧锁,并没有回答。
“皇上为一己私欲,杀害我爹娘这件事,今日是要好好说清楚。”常瀚撸了撸袖子,大有好好干上一仗的意思。
“常少所知当年真相,不过是盘阳老人想让你知晓的而已。”
听到孟白这么说,常瀚心生疑惑,问道:“这些不是你让温宋送去的信件里所写的吗?”
“你读过那些信了?”孟白反问。
“没有,只有爷爷读过。”
“那便是了。在自己师兄弟面前,盘阳老人怎会将此奇耻大辱道与外人听?”孟白盯着离皇说道,“何况二爷与常少性情冲动,若知道真相,必然不会如此镇定地站在这儿了。”
“真相?什么真相?”常瀚看了看孟白,又看向离皇,“离皇,你当年对我爹娘究竟做了什么事?”
“常兄,不可无礼。”冷清风弱弱地劝说道。事到如今,他连让常瀚规矩的立场都没有了。
离皇不言,适时,皇后和太子赶了过来
太子原是扶着皇后缓缓走来的,待见到孟白,顿时吓了一跳,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皇上。”倒是皇后镇定自若,走到离皇身旁行了行礼。
孟白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冷笑,说道:“即使心系爱女,皇后娘娘还是如此端庄得体,连根头发丝都没有乱。”
“又不是她亲生的,她当然不着急。”常瀚随之嘲弄道。
沈皇后双手紧拽,心知朔月身世被揭,但喜怒不形于色,答道:“虽不是哀家亲生,但是哀家亲手抚养长大,哀家怎会不心疼呢?”
“老身实难想象,娘娘每每见到公主对自己笑,唤自己‘母后’的时候,可曾想起她那个被你亲手烧死的生母呢?”
沈皇后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的嘴唇哆嗦了几下,强撑笑容说道:“哀家不知你在说什么,常月,你自己命苦,遭了罪,莫要随意攀扯他人。”
“你说什么?”未待孟白开口,离皇怒气冲冲,问道。
亲手烧死。离皇听进去了这四个字,他睁大双目,瞪了眼皇后,随后看向孟白。
“常月,你所言何意?”他追问道。
“皇上不知道吗?”孟白假作吃惊,“公主生母当年不是死于失火,而是皇后娘娘亲手放了把火,把她活活烧死的。”
“是真的吗?”离皇咬牙切齿地问发妻。
“怎,怎么可能呢?皇上,”沈皇后辩驳道,“当年事发时,臣妾正处于失女的哀痛之中,哪有心思去管其他人?再说,臣妾根本不知道她那日会去找,会去那个地方。”
“她被关着,若无人给她开门,她是怎么跑出去的?”孟白继续问道。
“她的夫君着了武林高手来救她,自然就能出来了。”
“皇后娘娘不是处于哀痛中吗,怎么知道得比皇上还要清楚?”孟白又反问道。
被孟白和离皇同时用审问的目光盯着,皇后终于露出了一丝心虚的表情。
“臣妾当年是太子妃,太子府内大小事务全由臣妾一力操持,”皇后拉住离皇的衣袖辩解道,“皇上您又如此看重于她,臣妾自然不能马虎。”
“不马虎到她被救走,你都知晓却无动于衷!”离皇大力扯回自己的衣袖,皇后被带倒在地。
“母后。”太子连忙上前将母亲扶起。
“臣妾难道要由着她留在府中,”皇后似被挖出伤心事,站直后朝离皇哭诉道,“任由她在皇上您登基后被册封为皇后吗?”
“朕要册封谁为皇后,由得了你吗?”
“一个有夫之妇,与皇上苟且生下孩子,还要入宫为后。说出去,皇上不怕被天下人嗤笑吗?”皇后嘶声力竭地诉说着离皇的不耻。
“所以你杀了她?”这下,离皇彻底相信孟白所言。
既然已被识穿,皇后也无需再为自己辩解,她昂着头,说道:“皇上您想着她,她却未必想着您。当年她被救出后,与自己的夫君相聚,夫妻俩在屋里哭诉,我在屋外听着。皇上。”
她顿了顿,用一种嘲笑的口吻说道:“您不知道吧,她提起您时,是一味地嫌弃,甚至感到恶心。她还说不管世人如何唾弃自己,她都要将你的丑行公诸于众。臣妾听到这里,又是生气又是担忧,所以,所以就命人锁了他们的门,点了火,让他们俩去地府做对恩爱夫妻。”
说完,皇后得意地大笑起来。
“我爹娘就是被大火烧死的。”常瀚不够聪明,但是听到皇后的描述,自然会联想到她话中夫妻的真实身份。
而冷清风联想到的同时,也能明白盘阳老人为何不愿透露实情的原因。
奇耻大辱,就如同孟白所言,这样的屈辱,这样的大仇,盘阳老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他能只是解除了与离皇的联盟,已是做了最大的克制了。
“毒妇!”离皇气得浑身发抖,狠狠扇了皇后一巴掌。
皇后再次摔倒在地。
“上梁不正下梁歪,”孟白说,“皇后娘娘明明恨皇上犯下的丑事,却也曾差点让自己的儿子干出相同的事情来。”
正想去扶母亲的太子听到这句话,僵在了原地,心中直打颤,说道:“小月,吾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是母后……”
冷清风心头咯噔一声,明白了孟白所言何意。
“当年若不是公主撞门而入,破坏了殿下的好事,”孟白转头看向冷清风,说道,“今日冷公子怕是要尊称自己的青梅竹马一声‘常良娣’了。”
这句话仿佛寒冬深夜,狂风大作,吹得冷清风心头冰凉一片。他闭上眼,已不愿多说,多看。
“你们利家没一个好东西。”常瀚骂道。
“放肆!”离皇大吼道,“常月,你若再不交出朔月,休怪朕将庆国那些俘虏全杀了!”
“交,当然交,皇上别着急。”孟白走到麻袋旁,解开,将袋子从朔月身上褪去。
“朔月!女儿!”离皇着急地呼唤,却没有得来回应。
朔月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抬头对着孟白一边傻笑,一边说:“常月,哈哈,你活该!谁让你的风头盖过本公主的。我就抢你的男人,偏抢!哈哈哈——”
“常月,你对朔月做了什么?”离皇惊觉女儿的异样,问道。
孟白不着急回答,摸了摸朔月的脸,答道:“这么鲜亮的人儿,老身怎舍得伤她?是离皇您惹得庆皇生气,他命老身给公主喂了点药罢了。”
“药?”隔得远,离皇看得不真切,除了看着女儿傻笑,胡言乱语,不知还有哪里不对劲。
“哈哈哈~~~常月,你个山野村姑!”朔月继续笑骂着,“你这么喜欢笑,那就到青楼里对着男人笑个够!哈哈哈~~~凭你的姿色,一定是头牌!到时候别忘了感谢我呀~~~哈哈哈~~~”
“你说什么?”常瀚听出了端倪,想上前问个明白,却被孟白拦住了。
忽然,朔月十分伤心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奇帮的人会杀了你,呜呜~~~常月,你为何要逃跑?你如果不逃,奇帮就不会追你。他们不追你,你就不会死了~~~呜呜呜~~~”
“她在说什么?小月。”常瀚听不明白,问孟白。
孟白摇摇头,说:“往事已矣,常少不必挂怀。”
站在一旁的冷清风,闭着眼,听在耳,已猜出了七八分。
“常月,你究竟给朔月喂了什么药?”若不是羽林卫挡着,离皇此刻早已冲到女儿的身边。
孟白又摸了摸朔月的脸,看着她哭笑,喃喃自语说:“不过是些疯药罢了,只会让人疯癫,伤不了性命。庆皇也是,明知她命不久矣,却非要做这些个无用的事。”
离皇心中大惊,冲孟白这句话,他已无法站在原地,袖手旁观了。
“羽林卫!给朕拿下她!”他一声令下,御书房外二十多名羽林卫同时向孟白等人冲来。
孟白却不急不忙,伸手接过象递来的长剑,看着象和常瀚二人迎击羽林卫,另一只手理了理朔月的长发,低头对她说:“你我缘分太浅,又太深。虽不忍,但为消二位亡者的怨念,你还是去吧。”
说完提起朔月的头发,长剑横光一闪,她银白的长发被迸出的鲜血溅得血红一片。
“朔月——”离皇的哀嚎在耳,孟白心头忽觉了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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