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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

帮我买几件运动衫、运动T恤就行,只要黑白色,款式越简单越好。

钟应看也不看那些布料昂贵量身定制的长衫,视线一抬,看向屋顶角落的监控,大声说道:

你们的衣服不是为我裁剪的,我不穿。

宁明志听得清清楚楚。

他见到年轻人说完这话,就推门出去,一点儿没有回转余地。

脾气固执,行事偏激,完全不像温顺沉默的宁学文。

宁明志深呼一口气,总算念及早逝侄孙哪里好了。

至少,宁明志给他和服,他会乖乖穿上和服,给他长衫,他会端正的穿上长衫。

年纪轻轻,他也是一副好相貌。只可惜了一双手弹奏不出沈聆一般的绝响,再好的衣装也不过是一副空壳罢了。

猗兰阁的监控,只剩下远山乖巧的帮钟应放好长衫。

那位年轻的侄孙之孙,走到庭院,垂眸看鱼,一语不发。

片刻,他扬声喊道:远山,问你个事。

宁明志升起好奇,紧紧盯着监控,看看钟应想问什么。

只见远山急切的走了过去,说道:钟先生,您请讲。

但那位年轻人故意压低了声响,说出的话极轻,近似耳语,实在无法被监控捕捉。。

宁明志眯着眼睛伸着脖子,也听不到他说的话。

只剩远山诧异的回答:可以是可以,但是但是

远山犹犹豫豫,钟应的声音终于大了一些,待在这儿这么无聊,要是宁明志连这点儿小事都不同意,那就算了。之前他还说,要让我继承筑琴呢,结果,都是骗我的吧。

钟应这边一说筑琴,宁明志彻夜失眠的精神一震。

他说什么?他是不是说了筑琴?

致心见师父思琴成疾,如实说道:他确实说了筑琴

可听起来和筑琴毫无关系!

他的担忧揣度还没出口,监控那边,远山已经为难的回答:我帮您问问师父。

监控这边,宁明志立刻焦急的催促,致心,找人将筑琴取出来,钟应要弹琴了,他真的要弹琴了!

宁明志的疯狂,致心昨天就领教到了。

这位宁学文的孙儿、樊成云的徒弟一来,宁明志波澜不惊的大师风范一扫而空,只剩下了偏执疯狂。

致心并不觉得,钟应说的那句话,会和筑琴相关。

他依然嘱咐了人,去取筑琴出来,以免师父责罚于他。

琴还没到和室,穿过君子院前来的远山,已经如约而来。

师父。

远山恭敬的跪在宁明志前,请罪一般说道:钟先生不喜欢长衫,命我去给他买些运动服回来。

你给他买!

宁明志不想听这个,他想听自己没听到的,还有呢?他想弹奏筑琴吗?他想见我了吗?

没有。

远山神色惊讶,抬头仰视师父,说出了令宁明志失望透顶的回答

钟先生说他想学茶道。

第73章

钟应安安心心在载宁宅邸住了下来, 不问手机,不问宁明志。

学习茶道,修身养性。

他穿着一身漆黑的运动服,挺拔如松的跪坐在茶室, 聆听茶道老师的严肃教学。

茶道讲究和、敬、清、寂, 动作都有既定的规范。

老师举手投足, 都有一种舞蹈式的飘逸, 无论是点燃炭火,还是倒水抹茶,都透着他所说的和敬清寂,令人感受到闲适舒缓,又有着日本茶道特有的严肃严格。

钟应慢慢看,慢慢学, 根本不急。

身边的远山,耐心的帮他做着翻译,还在钟应接过老师的茶碗时,空手提示道:需要转动茶碗, 将茶碗图案对准主人。

日本茶道确实已经和国内茶文化相较甚远。

钟应跪姿标准, 在两位专业老师的指导下,刻板遵循着日本人受到中国茶文化影响,自行创造的四规七则。

他不断领悟着和敬清寂, 听茶道老师讲述提前守约、备好雨具之类的茶道规矩。

与其说他是品茶、学茶, 倒不如说是闲来无事,心平气和的学习一种谨慎、谦卑的去浊扬清。

体验一下慕名已久的日本茶文化。

幽静狭窄的茶室,缓缓响起轮椅沉闷压过木制长廊的声音。

那位认真尽责的茶道老师, 视线一转, 就高兴的说道:载宁大师来了?正好, 钟先生可以请大师品评一番。

宁明志由致心推进了茶室。

众人都跪坐于叠席之上,唯独宁明志仗着轮椅居高临下。

钟应正在耐心抹茶,竹制茶匙已经搅出了一碗绿色泡沫,稍坐片刻就能请宾客品尝。

远山翻译着茶道老师的话,向他的师父轻声问候。

师父,钟先生学得很快,这是他第一次学习,已经完全领悟了品茶、奉茶的要义。

说完,他和茶道老师都期待着钟应能将第一碗茶,敬奉给尊敬的载宁大师。

然而,钟应停了手,耐心细致的将茶碗转了转,看也没看宁明志一眼,自己喝了。

远山目瞪口呆,茶道老师更是震惊错愕。

钟先生!他们诧异出声,想阻止却晚了。

气氛陷入尴尬,十分不给载宁大师面子。

可钟应不在乎。

好茶。他没规没矩的自己抹茶自己喝。

放下茶碗,还礼貌客气的做完了最后的致敬仪式,然后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宁明志。

两天未见,宁明志又衰老了些。

仿佛遭受着彻夜未眠的折磨。

钟应笑着问候道:宁明志,睡得好吗?

宁明志见钟应如此狂妄,竟不动声色,问了一句,日本茶道如何?

茶自唐传入日本,再对比如今的中日茶道,确实差距很大。一边讲究和敬清寂,一边又要为人考虑冬暖夏凉,安静清幽,规矩繁琐,反而不像是品茶了。

钟应不介意和他聊聊自己的感悟,平静淡然的说道:不过,比起抹茶道的四规七则,我更好奇老师所说自由散漫一些的煎茶道。毕竟,茶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供奉的,日本的茶禅一味已经更像是一种驯化服从的仪式,我更喜欢喝茶品茶的轻松恣意。

他垂眸看着宁明志,勾起笑意。

我想,你肯定很喜欢这种日本式的驯化服从,正好能有人当你的主子,教你一规一矩一言一行。

钟应出言不逊,顿时令远山和致心脸色苍白,表情震怒。

他们紧紧盯着钟应和宁明志,似乎师父一声令下,他们就能群起谴责这位狂妄放肆的年轻人!

然而,宁明志听完,也只是出声说道:远山,送先生出去。

他一声叮嘱,远山也就压抑着怒火,请茶道老师远离暴风雨中心。

狭窄茶室,只有三个人沉默相对,钟应却始终盯紧了那位行将就木气息奄奄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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