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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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皎侧眸,看着他脸上冰冷淡漠的神态,面对整个言博犹如面对一只蝼蚁,俯观生死却大道无情。

玄生。夏子皎垂眼,心中微微一动,很想要握住殷玄生的手,船已经靠了岸,船头轻轻触在岸边轻轻晃动了一下。

殷玄生见他将手伸了过来,几乎惯性的将少年的手握在了掌中,踏上岸,侧身牵住少年,稳着少年的身形将他引上了岸。

方才驻足围观夏子皎的人,有几人一路跟着船只而下,到了岸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来往此处的修士并不少,但周身气度不凡到如此程度的却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年轻的锦衣公子走上前来翩翩行礼:两位是从哪儿来?可是来我们言博游玩的,我们城中街道复杂,水道众多,不如我为二位应个路?

他说完,目光落在夏子皎的面纱上,目光满是好奇,爱美之心人人都有,何况此等美人突然出现,想要得见一眼也并没有什么。

夏子皎与殷玄生一上岸,岸边采莲的,浣纱的,都纷纷向他俩投来了视线,少年少女大多将目光黏在了夏子皎身上,清亮的眼神亮晶晶的望着他,旋即又落在殷玄生身上,似乎很难取舍的模样。

言博避世多年,长年留在言博中的多对外界没有多大的兴趣,修为也较为普通,这里未有战火,民风也纯朴,见着前来的修士也并无多少警惕之心。

夏子皎看他如此热情的模样,心里有些怪异,言博在未曾分裂之前身为八大家族之一的领地,领地上多是修士,如今的言博怎么会大半都是凡人,除去建筑,人来人往之间便像是人类居所的繁华古城,丝毫没有仙界城池的模样。

他轻声问:请问言博李家在何处。

那人一怔:你怎么如此问,李家早已经避世多年,别说外人找不到我们言博,我们言博中人。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四周:也找不到李家啊,若不是有修士先辈一直在对我们说曾经李家的传说,我们这一辈生得晚的可能连李家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打出生起便没见过李家。

?夏子皎吃惊的瞪大了眼,转头看向殷玄生:李家消失了?

殷玄生微微皱起眉头,漆黑的眸底浮现出几分思索,看来他也是第一次来言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啊,李家据传在百年前就消失了,那年下了一年的大雨,将言博淹去了一半,李家本是一方大能,应该出来主持此次的水灾事宜,谁知道水中生出了一条似蛇的怪兽,长着鳞片和鱼鳍,巡游在城中,连日不见一点光线,待这场雨停了,乌云散去,这条怪兽消失,李家也一起消失在了言博中。

还在这里。殷玄生不说废话,李家还在不在这里他不知道,但他感觉得到,定魄在这座城里,只是那股气息太过模糊,无法确定具体在什么方位。

街道铺就长石板路光滑,那人并肩与他俩一同往里走,一路上亭台楼阁,楼高可摘星,两旁玉石栏杆,檀木梁柱,雕栏玉砌金石镂画,都颇具古风雅意,与如今仙界的房屋楼阁的模样颇有些不同。

还在这里?那人似乎有些疑惑,不过也并不打算多问,指了指前方一个高楼:你们来找李家肯定是找不到了,便在这里休息游玩几日也好,那处是我们言博最好的客栈,两位可以去那儿落脚,待到明早便可以赏莲,看看风雨桥,蔷薇墙,九鲤池,若是没看过这些,那你们这趟言博可就白来了。

远处,两人站在高楼之上,珠帘半卷起,光影落在脸上,两人穿着重衣,衣饰繁复,层层又叠叠,半道光影下只露出半截下巴颌,肌肤白得像是被冲刷淘洗过百次的薄宣,如同从未见过阳光的水底白蛇,还带着一丝未褪去的水汽。

他来了。那人淡淡道。

他也来了。身旁的人眨了眨眼睛,看着宽阔街道上的少年与青年。

夏子皎同殷玄生走进客栈里,言博的客栈也建得满是水乡的味道,一进门便是一道水墙立在店中央,水墙中许多金光闪闪银鳞熠熠的小鱼在游动,犹如一片织金绣银的墙。

四周皆是一种半透明的玉石雕琢而成的桌椅,夏子皎一进门,一个男子便迎了出来:两位请。

夏子皎侧眸看向殷玄生,只觉得这个言博到处都充斥着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里明明修建得如同龙宫仙境,住在里面的人却大多是低阶修士或是凡人,做的也都是一些普通的经营,来的路上卖花沽酒的,卖画卖糕点的,到这客栈中小二这般熟络殷勤的模样,像是习惯来迎来送往般熟稔。

看那小二靠了上来,夏子皎微微侧身避开,些微挪动步子向殷玄生的方向靠了过去。

殷玄生微抬手,不着痕迹的将少年护到了身后,言博纵然再诡异,对他来说也并不算什么,但阿潜第一次遇着这样处处怪异诡谲的地方,显然是心里打鼓了。

住宿。

那小二一听,当即笑道:好嘞,两间上房?

一间。

小二的目光在他俩身上默默扫了个来回,旋即吆喝:好嘞,一间上房。

夏子皎跟在殷玄生身旁,对他俩睡一个房间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这样奇怪的地方,让他一个人他才要闹了!

对,是奇怪,他不怕凶险,但他怕奇怪,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就贴在后背上,或许下一刻,或许无时无刻,会出现任何东西,任何可能。

上房在第三层楼道最里面,此处僻静,也少有人经过,小二将二人引上了楼:二位有什么需要,用门边小几上的召符叫我就好了,二位公子一说,要什么我就马上来。

说罢他转身下了楼,夏子皎看着他的走得急匆匆的背影,这个客栈明明没什么生意,他走这么着急做什么?

扭头正想要说这话,殷玄生抬手将食指静静竖在了紧抿的唇前。

夏子皎当即闭上了嘴,眼神不安的左右看了看,跟着殷玄生进了房间里。

看着殷玄生合上了门扉,指间微抬,一道灵力笼罩在了紧靠门边的小几上。

那张黑色的小几,上面放着一张叠起的白符,与一个插.着柔软花枝的琉璃瓶,待到灵力覆盖在了黑色小几上,殷玄生才开口。

那是监听符。

不是在等召,是时时刻刻都在听着他们的动静,每一句话都会落在另一个持符人的耳中。

夏子皎一下背脊发寒,默默向殷玄生靠近了一步,可怕是不是这里有危险,而是不知道会冒出什么危险:我感觉这里到处都很奇怪?他们说李家消失了,一个数百人的世袭家族,真的会转眼就全部消失在了一个城池里吗?

少年梗着脖子,尽量冷静的谈及这件事,但眼底细微的慌张却掩盖不住,他黑鸦般的睫羽忽闪忽闪的,像要掩藏自己的情绪,却掩藏不住退缩中有些湿漉漉的漆黑眸子。

我们快把定魄找出来吧,住在这里肯定连觉都睡不好了。

这样娇气的话,也只有少年能说得那么自然,那么惹人怜爱了。

殷玄生看着少年微垂的眼帘:好,歇息一会,我们先去外面看看。说着他抬手,银白皎洁的除魔剑便出现在了他手中。

除魔剑你先收回去,贴身带着。

夏子皎连连点头,伸手将除魔剑拿了过来,有了除魔剑贴身带着,他心里的自然又要安心了一分。

这柄剑这两日都在殷玄生的手中,刚开始还有悲愤剑鸣,不过两日便像霜打的茄子,再也没了声响。

此时回到夏子皎手中,便像回了温柔乡般,一股亲密之意油然而生,将少年团团笼罩在了其中。

殷玄生看着除魔剑对少年依赖亲密的模样,手掌中还残留着除魔剑不断挣扎反噬的剑气,虽然那些力量并不足以伤害他,但也留下的细细密密的剑气残痕,一道又一道。

这柄剑,恨他。

少年握着剑,微微垂下眼看着手中皎洁的长剑,这一日殷玄生拿着月尘的时候,月尘是何等抗拒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心里也生出了一丝疑惑,月尘剑中不是他的半魂吗,按道理来说他的半魂不该这样抗拒殷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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