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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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盖板,姜霁北坐了起来,打量四周的环境。

是夜,盛放着他的棺材被摆放在一个破败的院子里。夜空中悬着一弦血色的弯月,冷冷映着周围静谧的树,看起来阴森无比。

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后,姜霁北忍不住嗤了一声。

大概是电影节主办方为了让他们得到完美的沉浸式体验,直接让他们一落地就进入到实景电影中。

倒是给点提示啊。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不知为何有些难受的腹部,起身跨出棺材,合上棺材盖。

没走两步,姜霁北就看到前面的地上摆着两张卷起来的草席。他上前一步,伸手拉开其中一张。

一具女人的尸体从草席里滚了出来。

女人浮肿的皮肤上已经浮现出明显的尸斑,表情定格在死前最惊恐的时刻,两只眼球涨鼓鼓的,像是随时能从眼眶里流出来。

姜霁北注意到,女人的脖子像是被什么野兽啃噬过,血肉模糊,胸前还有一处致命的刀伤,大片乌黑的血又干又硬地凝固在衣服上。

不,不像是刀伤。

应该是剑?

他伸手去扯另一张草席,本以为会看到另一具尸体,没想到被卷在草席里的苍白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

哟。姜霁北放下席子,打了个招呼,还活着呢?

少年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他茫然地坐起来,四下张望,目光触及身旁那具女尸时,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不是我干的。姜霁北澄清,我和你一样,刚醒来。

这是哪里?少年一骨碌爬起来,白着一张脸,恨不得离那具女尸远远的,却又不敢接近姜霁北,我明明是来参加电影节的

这就是电影节。姜霁北说,没猜错的话,现在我们正处于第一部 电影中。

啊?少年愣住,脸上的怀疑顿时消散了一半,亲身体验吗?

也没有第二种解释了。姜霁北开始往前走。小孩子真是有趣,心思全写脸上了。

哥,哥你等等我!身后的少年果然跟了上来,甚至开始自报家门,你去哪里啊哥?对了,我叫王szzaz0999,叫我0999就行。我是个学生,平时喜欢看电影,你呢?

在这个时代,普通人的姓名和身份证号合并,由姓氏、区域坐标和特殊编号组成,只有亲近的人才会叫他们的昵称。

换句话说,他们不配拥有名字。

陈bjccc2333,陈寂,拍电影的。姜霁北随便编了个名字,我现在要去看看周围的环境。

我们一起啊!

院子很大,却萧条破败,杂草横生,房屋围墙的边边角角全都坍塌了,不过依稀能看出曾经的气派。

四周安静到诡异,只能听到两人踩在草丛上时的窸窣声。

王0999刚忍不住想说话,姜霁北突然停下脚步,竖起食指贴在唇前:别出声。

他抬了抬下颌,示意王0999蹲下。

王0999乖乖闭嘴蹲下,顺着姜霁北的目光望去。

远处是一间破屋,透过破损的纸窗,刚好可以看到里面诡谲的情形。

屋里燃着成百上千支白蜡烛,无数个小火苗在闪烁跃动,被烛光拉长的影子在墙上摇曳。

立柱之间捆绑着密密麻麻的红线,红线上贴着数百张黄符纸和串串铃铛。

在纵横交错的红线围起来的区域内,一个男人垂着脑袋,跪在一副棺材前。

男人身后摆着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桌上放着一尊金色雕花的烛台,一只红漆香炉,三副碗筷酒杯,酒杯下各压着一张布满红纹的咒纸,像是正在进行什么仪式。

是活人!王0999用气音小声说,他为什么要跪在地上?

你看仔细了。姜霁北盯着跪在地上那人,那是尸体。

王0999猛地睁大双眼,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的确是一具跪在地上的尸体。

尸体身穿一件黑色寿衣,裸露出来的皮肤是乌青的,脖子似乎断了,脑袋诡异地耷拉着,额头上贴着一张破旧的黄符,朱砂画的咒语已经褪了色。

吱呀

就在这时,推门声响起,一个背着两把剑的黄衣道士走了进来。

尸体突然抬起了耷拉在胸前的脑袋,紧闭的双眼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一双赤红的眼球死死地盯着道士!

王0999小声卧槽一声,伸手抓住了姜霁北的手腕。

姜霁北皱了下眉,抽了抽胳膊,没抽动,无奈地说:它是僵尸。

他们躲在草丛中,看道士抽出一把桃木剑,指着僵尸,双指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道士的施法,僵尸的身体开始腐烂,乌青的皮肤迅速干瘪开裂,皮肉一片接着一片扑簌簌往下掉。

僵尸被困在阵法中,无法动弹,只能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姜霁北伸手捂住耳朵:生前怕不是个唱戏的。

旁边的王0999早就吓得面色惨白,蜷缩在草丛里,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

不多时,整座破庙陷入死寂。

浑身溃烂的僵尸也如同二次死去一般,再无动静。

道士从桌下拿出一碗白米饭,点燃一炷黄香,把香插到米饭上,转身走出门。

从姜霁北的角度,隐约可以看到,道士将这碗白饭放在了门口,然后离开了。

进去看看。道士一走,姜霁北便起身朝着屋子走去。

王0999抖着声音,寸步不离地紧跟着他:哥,你等等我

道士不知道去哪了,他们绕到屋前,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

路过门口那碗插着香的白饭时,姜霁北多看了一眼。

屋里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挂着蜘蛛网,墙皮也掉得差不多了,裸露出来的墙缝里长了草,应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进来过了。

哥,这里好像是个祠堂。王0999指着屋里摆放的牌位,对姜霁北说。

姜霁北也留意到了那些牌位。与屋内环境相比,它们显得过分干净了,就像有人不久前才擦拭过一样。

摆在院子里的尸体,破败的祠堂,成百上千的蜡烛,棺材,被红线和符纸封印的僵尸,八仙桌,奇怪的道士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正在思考,却听到身后的王0999惊呼一声:这符纸怎么掉了?我我没碰啊!

姜霁北转身望去,王0999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红线围起来的区域里,站在那具僵尸边上,一脸惶恐地看着他。

刚才贴在僵尸额头上的符纸掉到了地上。

王0999慌张地捡起那张符纸,试图贴回僵尸的额头上,急得拖出哭腔:哥,贴不回去了,怎么办啊?

0999!姜霁北低声呵斥,别碰!快出来!

啊?王0999转过身,呆呆地看着姜霁北,怎么啊!

一只乌青的枯手猛地从他的胸口贯穿出来,王0999发出一声疼痛到声音变形的惨叫。

慌乱中,王0999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穿出的枯手,顿时僵硬地回过头。

跪立在地上的僵尸不知什么时候再次睁开了眼,赤红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

僵尸缓缓站起身,猛地将手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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