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沙盘(1 / 2)
父丧时节,苏暮寒本应留在府中照应,不便出门会客。
他却于晚间青衣便服出门,一个仆从不带,与钦天监正使江留约在京中一味凉茶社的雅间,被出岫的人密报夏钰之。
兹事体大,夏钰之躲在暗处,亲见两人会面,又尾随江留回府。
江留讲究风水,外书房外植了一棵高大的发财树,枝繁叶茂,夏钰之隐身树后,亲眼见到江留将一封写好的奏折扔进火盆。
那封指落雪为天怒的折子,由苏暮寒起意,江留撰写,本来已经万事具备。可惜被宋潍源上书,昭示西霞风调雨顺的折子抢了先,两人深夜密谋,只好丢弃。
江留曾斥责宋潍源专会钻营,拿着折子越级上报,是对身为上司的他极不尊重。宋潍源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出岫隐在暗处顺藤摸瓜,直接查到传言的出处,便是京城一味凉的茶楼。夏钰之不敢打草惊蛇,吩咐不要惊动茶楼,只买下茶楼对面的胭脂铺,以图后谋。
心乱如麻,夏钰之觉得头大如斗。查一起长大、亲如手足的兄弟,本觉得是多余之举,没想到居然真查出事来。似是一根骨头卡住咽喉,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真正的如鲠在喉。
找到了传言的源头,夏钰之也没敢藏私,即刻密报了祖父知道。
夏阁老脸上表情悲喜莫辨,只挥挥手让他退下,自己却转身去了浣溪堂寻老妻说话。
夏钰之望着祖父的背影,有心替苏暮寒辩解,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结党营私,是为人臣子的大忌。茶楼之上,他亲眼目睹两人的熟稔与默契,那不是仓促之间互为利益才达成某种协议。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三哥,我也宁愿这不是真的。”慕容薇瞧着夏钰之的表情,便知道他的难过。
“我已说与肖洛晨,要他查一查茶楼是在谁的名下”,夏钰之重重一叹,无奈地闭上眼,“暮寒…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声无可奈何的叹息极为沉重,砸得慕容薇心上一疼,曾几何时,她也想那么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那么做?如今不用问便已然有了答案。
因爱生恨,因恨生仇,都是有的。曾经爱之深,如今恨之切,不死不休的惨烈,苏暮寒在上一世谱写的那样完美,连慕容家的族人都未放过。
夏钰之无力地倚着紫檀木坐椅的靠背,发出轻微的低语:“我只愿暮寒是伤心过度,一时迷了心窍。”
衣袖上缂丝金线凤穿牡丹的花纹美轮美奂,慕容薇轻抚着袖上流金溢彩的牡丹花,盈盈浅笑:“我也但愿如此,且走一步看一步,三哥你说是不是?”
风过淙淙,吹动桂树的叶子翩然舞动,依稀是年少时节,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金秋季节。
丹桂飘香,花气馥郁,夏钰之与苏暮寒在树上摇动着枝叶,夏兰馨与慕容薇在树下用披风接着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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