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教化之争(2 / 2)
林红月呆住。虽然她既没有吃了迷魂药,也没有被点穴啊什么的。但是她真真切切的呆住了。我在梦游,很严肃很认真的梦游,你上来就亲我了?那我在睡觉的时候你有没有做猥琐的事情?有吧?肯定有吧?
接下来,她……并没有打钟元一巴掌,也没有满脸通红的娇羞的嘤嘤嘤,而是,睡着了。
梦游的人第二次上床的时候当然不会想着去滚床单,而是睡觉。对吧?
钟元默然无语。就这死猪一样的睡法,还好意思问我为何五年没有子嗣?
韩钰五年来大力发展白莲教,不但将她原本的手下都调集过来,甚至连武朝上下都有了不少白莲教教徒。当然了,她还是那个圣女。所以两人同床共枕,共赴巫山的时间大约就是一年八次的样子。而且每一次同床都是很着急的说:你快一点!
我的妈呀!同床共枕难道就是为了那几秒钟吗?难道不是灵与肉的结合,灵魂的交融吗?你快一点快一点的叫,把你自己和朕当做什么了?哪怕当时钟元明明是极为的想要,一听快一点快一点就马上没有兴趣了。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确实想要而不是开玩笑才勉强交了公粮。
韩钰是一个狂信徒,林红月不是。而且说实话林红月比韩钰漂亮多了,当钟元才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想着这小妞了。好不容易成了亲,那可不就是小狗跳进粪坑?
万万没想到啊,林红月是一个睡神!只要叫她接触到枕头,她能够在十个呼吸以内睡着。当然了,你也可以悄悄的做,她并不介意。问题是,这样做和陪一个死人有区别么?完全没有区别呀!
言归正传,可怜的钟元就这么抱着林红月离开原地,回到了桂花镇,总不能抱着她就在大路上睡着吧?更何况,他也才发现,林红月背后竟然有红光。莫非,她这么能睡是因为她背上的胎记不成?
等到钟元回到桂花镇的时候,却有人等他。
那是一个读书人,一身的文人打扮,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在看。而他身后,站着数百人,人人都是长衫青帽,很明显,这些人也是读书人,不过他们是跟随着那个人的,而那个人则是领头的。
钟元走了几步,站定了。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这群人。
武的不成,就用文么?钟元心中冷笑,很是看不上这些手段。这都什么呀?就好像是小孩子打架,你打架就打架,打不过就去告老师找家长是什么意思?
钟元不说话,那群人就这么静静的读书,也不说话。两边就这么对峙起来。
良久,钟元首先忍不住了。老子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沉默是金?我这手,都要断了!
没错,他手中抱着的大美女,有点沉,大约一百斤这样子,抱着走了这么远,又站了这么久,早就酸麻木了,这时候若是叫他忽然放下,唯一的结果就是,他的手会痛!
“蹲大街上看书?什么爱好?瘦不拉几丑大叔,也好意思耍酷!真无聊!”钟元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转身就走。
暴击伤害一万点!
那群书生全疯了!是,老子们是在读书,可特么为了什么事情你不问问么?谁没事这么凉天气出来读书啊?有病不是?你,你这人怎么一点好奇心没有呢?
“竖子,竖子!”有个书生站出来,浑身发抖,指着钟元身影破口大骂。
竖子好像是臭小子的意思?算了,不管是什么意思,总之是儒家骂人的话,这我可受不了。
“你说什么?”钟元转身呲牙笑着。凶残的气息扑面而去。
老夫子吸口气,勉强平复心情,将心中的恐惧和胆怯压下去。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说的其实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儒家士子,其实骨子里没有勇气的。这话当然是偏颇的,有些人确实是天生胆气过人。这个老夫子显然不是。
老夫子看了领头的一眼,领头的书生微微点头,老夫子这才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钟元面前,高声道:“竖子不足与谋,难道吾说错了么?面对文字,你竟然毫无敬意。面对诸多读书人,你竟然没有半点好奇,甚至恶言相加。难道这不是竖子么?”
钟元吸口气,这是要舌战群儒了呀!好吧,现在老子心情好,就听听你们想要说什么。你们能够聚集这么一大团人,也挺不容易,万一老子表现不好,说不得,你们这些读书人还真能将老子说成一个暴君。
钟元微微摇头,随便找了个干净的桌子,将林红月轻轻放上去,又取下外衣铺在林红月身上。这个小妞,也不怕走光。就这么睡着了,真是。
做完了这些,他才柔柔手腕,上前来到老夫子身前。
“老夫子,你是个读书人,姜太公那一套你知道,我也知道,就不要摆什么把式了,徒惹人笑。说罢,你要说什么?不是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么,我就看看,你这镜子能不能照亮我!”
老夫子又惊又喜。在钟元揉手腕的时候,老夫子是怕的,万一这混小子上来就打怎么办?听他说完的时候,老夫子心中放松下来,肯讲道理就好。
“好,开门见山,我等乃是公羊儒家。原本是大明人士,但是大明的陛下太过暴戾,动不动就株连,不是明主。听闻陛下在南洋开国,所有的大臣九成九都是华夏中人,所以才来看看陛下。可是我等很失望。”老夫子沉痛道。
这是一个习惯,或者风气。儒家的人说服人的时候是一定要将自己的情绪带进去的。这倒是不是说他们错了,不是说要说服别人之前,首先要说服自己么?
钟元冷哼一声道:“失望什么?是朕也株连?还是说朕又杀了你们大明谁谁谁?”
这是一桩旧案。在武朝开国的第二年,也就是开元二年,大理苍山开出来一只部队,据说是因为大明的商贾谁谁谁被武朝杀了,所以过来要求赔偿,赔偿性命和金钱。说白了就是交出凶手还要给钱。当时给大明背书的就是一个儒家的书生。这件事,钟元可记得很清楚。
老夫子愣了愣,不明白钟元的敌意从何而来,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因此没有被他带偏。
“陛下既然要将蛮夷化为华夏,当然要读圣贤书,行王化,讲道德仁义。这才是马下治江山的本质。可是陛下五年来,从未停止过杀伐,便是武朝的百姓也杀了不少。陛下认为这对么?”
钟元嘿嘿一笑道:“华夏是华夏,蛮夷是蛮夷,难道你以为,他们在武朝的治下,就是我武朝的子民么?”
老夫子叹息一声,从这一句中,他知道了武朝最大的问题。那就是皇帝本身就不喜欢治下的百姓,认为他们不是人。难怪他们喜欢大杀特杀!这是错的!我们要纠正他!
“陛下,皇帝宝座不是用来杀人或者掠夺的,皇冠之重,在于责任。既然陛下统治了他们,收取他们的赋税,那么陛下就应该为他们谋取福利,为他们指引前进的方向。五千年前,炎黄还不是一家呢。现在可就是一家了。难道这是天生的么?所谓蛮夷,以仁义道德礼仪教化他,当然也能成为华夏的子民。这就是陛下您的责任与义务。陛下认为呢?”
钟元道:“若是仁义道德能够驯服百姓,那么朕问你,为何北边的狼世世代代来吃咱们华夏的血肉?这只打跑了就另一只来?你们的教化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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