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郴州的粮草,久违的朱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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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叫你保守秘密!而是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实际上当初陛下走江湖的时候,曾经在朱权的府上做过一段时间的师爷,仅此而已,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胡鹏苦笑,只好说了实话。只可惜,这实话比假话还难以置信。

所以,龚谷娘一个字都不信。她一边内心震惊的想着和谁说说这个天大的秘密,一边嗯嗯的点头应付胡鹏,半点相信的意思都没有。

女人的嘴,男人的腿,都是信不得的。胡鹏还年轻,不懂这个道理。若是他知道这个道理,一定会将这个事情告诉钟元,也不至于重阳宫和钟元之间闹出事情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钟元才恍然回神。

“胡鹏,朱权是朱权,大明是大明,这一点我还是分得清的。既然人家这么大方送给你们了,那就去拿吧!顺便,和广东的丁春秋一起,打通江西、湖南、福建的通道。再不打通,咱们就走不了了。”

钟元也想的是,这条线刚好将南方化成两半,若是不能打出来,不管是出兵还是收兵,都是一个巨大的鸿沟。为什么方国珍胆子这么大?还不是因为生命线现在在大明手里,他想走就走?

胡鹏不是龚谷娘,对八卦没有兴趣。得到钟元的命令,拖着龚谷娘就走。他要去找农列,去要一点兵马,要不然,两只手能够拿多少呢?又不是神仙还有袖里乾坤可用。

…………

郴州百花楼。

朱权正在桌子上写字,他可不是随意画画。这家伙脑子不是一般的聪明,琴棋书画在他手里,就跟玩一样的。自从宋鼎走后,渐渐的他就不怎么信任这些门客了。

古话说,只有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他见识了宋鼎的厉害,就下了功夫去读书,春秋大义他读,野史正史也读,道家法家通读。渐渐的,竟然有了一些体会,为人也变得不喜欢浪荡起来,练字,是最喜欢的事情。

他写的是潜龙在渊四个字。不要小看这四个字,朱权写了至少三千个字,依然不是很满意。

他身边的是一个中年书生,姓柳,叫做茂才。全名就叫柳茂才。茂才不是一个官职或者读书人的职称,而是他的名字。

柳茂才是在赣州发现的一个夫子,为人很古板,但是一手字写得格外的大气奔放。

他们两个在百花楼这里已经很久了,今日不过是呆了三个时辰而已。

良久,朱权叹口气,将毛笔放下,怔怔的看着四个大字发呆。柳茂才见状,放下茶杯走过来看。

只见,朱权的字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字里行间,看见的都是凌云壮志。柳茂才读书半辈子,还从未见过这么豪气的大字。不由得赞叹道:“王爷果然是天纵奇才!别人练字都是几十年的功夫,王爷不过是数月,就已经有了如此的风采!好!好!好!”

柳茂才绝不是在拍马屁。但是朱权认为他就是在拍马屁。

“夫子,有话直说,没有必要只说好话。本王不是听不见别人意见的人。”朱权摇摇头。随手将大字撕碎。“在夫子之前,还有一个西席,叫做宋鼎,乃是岭南宋家的子弟。他说话就很直,本王很喜欢。”

朱权没有明确的表态对柳茂才的态度,言下之意却很明白。

柳茂才脸色一红,道:“王爷!老夫来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老夫的为人王爷您还不清楚?若是王爷有了错处,老夫虽然不会拿着戒尺打王爷,但是一定会说出来。既然老夫说王爷的字好,那就是真的好。骄傲固然不是好事,可过度的谦虚何尝不是坏事呢?”

不知道为何,朱权总觉得柳茂才话里有话,总是不愿意听。若是换成宋鼎,大约又是另一个样子。

“罢了!这些话就不用说了。这段时间,带你接触的东西也不少了。两广的事情你怎么看?”

柳茂才正等着这话,当即正色道:“王爷,这正是老夫想要说的。两广何其大?如何可以送给那些蛮子?这些土地,都是太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这般,这般送人,简直,简直是那个……”

他想要说的是败家子,可惜底气不够,憋死了也不敢说。

朱权其他都没有听见去,这里却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冷笑道:“说夫子不够坦诚,夫子自认为不是。嘿嘿,你可知,败家子三个字,宋鼎宋先生可是说了几次的。本王依然能够容他!甚至颇有些自得!旁人想要败家,还没有这个资格!”

他真的是有些得意洋洋的,仿佛又好像宋鼎站在他面前一样,笑呵呵的又说了一次。“知道么!败家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本王可以做败家子,老四可以做败家子,区区宋家,就不成!懂?”

柳茂才不知道王爷笑什么,说的是什么。他认为,既然王爷已经这么说了,那自己不说点什么,实在是说不过去。

“王爷,这是不对的!败家得名声不好听是其次。关键是,这家当想要积攒下来不容易!王爷若是想要败家,何不自己先攒一点家业出来?”

大事不好!这话可以对任何一个败家子说,唯独不能和宁王说。

朱权脸色狰狞起来。满脸的络腮胡好像充满了煞气。“哈!我就知道夫子不简单!夫子,现在何处任职啊?东厂?还是锦衣卫?哈哈!所谓言多必失,夫子也免不了犯错啊!”

柳茂才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个哪里好笑了。于是毅然说道:“王爷!老夫着实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得!难道,老夫说的不是正理么?难道,败家子才是正道么?难道王爷您就甘心做一个败家子么?难道……”

其实说到后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了,只是觉得胸口有种气息,不吐出去,怕是要憋死。所以,他就喷薄而出!

“本王愿意!”朱权忽然转身,额头几乎贴着柳茂才的额头,大吼一声。

柳茂才一下子不说话。他不要说和女子,就是和男子,也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一下子乱了分寸。这,这王爷是什么意思?

朱权看着柳茂才慌张的眼睛,更加认定这人有问题。太巧合了,本王临时起意要练字,你就立刻出现在本王面前了?这不是有准备,又是什么?哼哼,真是为难你们了,为了接近本王,什么都敢送,先是一个武学奇才,现在来一个书法大家!真的当本王是死人啊!

看着缓缓远离了一些的朱权,尤其是他眼神中的凶光,柳茂才一下子反应过来。“王爷!老夫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是讲道理而已啊!王爷,王爷如何就要杀人呢?这与暴君有何区别??”

朱权冷森森的说道:“暴君?本王可不是什么君,只是一个王爷罢了!既然开疆拓土都要叫本王做,杀人算是什么?什么都不是!”

朱权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所以,柳茂才的哀嚎不能改变什么,最终还是叫人拖下去弄死了。之所以是弄死而不是杀死,是因为,柳茂才死得很惨,他是被放在舂米的石头上硬生生砸烂的,活生生的砸烂!这还不止,朱权并没有将他的肉泥还给他的家人,而是喂给了马。

不错,马是可以吃肉的,朱权将草料弄碎,混合了一些鸡蛋,黄豆以后,倒进了肉泥中,被马儿吃了个一干二净。

这就是朱权和钟元的不同。朱权不高兴的时候,谁都可以杀。随时都会杀,而且是虐杀。钟元不同,哪怕再不高兴,在不至于杀谁的,时候,绝不会动手。

或许,这正是大武能留住人,大明的官兵百姓却整日里人心惶惶,想着脱离苦海的缘故。

两个天各一方的人,对同一件事,做出了不同的看法。郴州的粮食,到底能不能到钟元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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