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永别了,我的爱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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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将军!”施梁声音卡在喉中,向前追了几步,最终还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他心中十分清楚,从飞澜将腹中孩子送走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抱了必死之心。

飞澜被高高悬挂在城头,一袭艳红在阳光下招摇刺目。君灏南负手而立在城上,看着她冷冷的笑。

“慕容飞澜,被吊在城头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痛苦?也不知你那位皇帝师兄看了会不会心疼呢?”

正午的烈日烤的身体燥热,汗水浸泡着流血的伤口,飞澜痛的不停颤抖,腰间缠着粗糙的麻绳,身体悬空吊在城头上,勒的喘不过气,这样的姿态,极是痛苦。而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一直噙着笑,有讽刺,也有不屑。

“王爷想知道滋味如何?上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慕容飞澜,你的嘴巴倒是硬,本王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撑多久。”君灏南冷哼着,拂袖走下城头。

当营帐中的君洌寒看到吊在城头的飞澜时,整颗心都要被掏空了。原本是打算对封地围而不攻的,君灏南起事,筹谋的并不充足,城中粮草水源短缺,只要将城困住,用不了多少时日,这里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而当飞澜被吊上城头的那刻,他再也无法维持住镇定。他跃上战马,独自冲向城下,君灏南想要的无非就是他的命,他将命给他便是,只要,君灏南不再为难他的澜儿。

“皇上三思啊!”隋义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用力扯住缰绳,身体被战马拖出丈远的距离,却硬是没有松手。

君洌寒也被激怒了,手中宝剑一横,直指隋义咽喉,“让开,挡朕者死。”

“微臣不放,皇上身系江山社稷,万万不可以身犯险。若皇上执意如此,就从微臣的尸体上踏过去吧。”隋义忠心义胆,面上毫无畏惧之色。

“给朕滚,否则被怪朕剑下无情!”君洌寒紧握手中宝剑,毫不退让。

此时,风清扬也从帐中跑出,与隋义站在一处,“微臣恳请皇上三思后行,宁王为人阴狠狡诈,即便皇上以命抵命,他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娘娘,皇上冒然千万,不仅救不了娘娘,反而会害了她。”

风清扬的话,终于点醒了君洌寒,所谓关心则乱,的确是他思虑不周。但飞澜就被挂在城头,承受着痛苦的煎熬,他又如何能坐到无动于衷。

君洌寒依旧坐在高大的战马之上,褐眸深寒,冷声道,“下命三军,攻城。”

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君灏南站在高高的城头,只看到城下乌泱泱的一片,几场大战下来,他城中所剩不足五万兵马,又多是残兵,根本没有战斗力。但此刻的君灏南眼中却无丝毫惧意,唇角反而擎着笑。只因,他手中握着慕容飞澜这张王牌。

君洌寒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一马当先,他勒紧缰绳,仰头看向城头,飞澜的身体悬挂在城上,鲜红的血顺着她身体一滴滴落下来,而他的心,便抽得更紧了。

“三弟别来无恙。”君灏南站在城头,狂妄的笑。

君洌寒剑眉冷挑,一身金色铠甲,散发着嗜血的寒光,而他出口的声音,更冷,“帝都之时,二哥不肯与朕谈条件,如今兵临城下,二哥是否该好好的考虑一下了?”

君灏南笑的更放肆,“皇上说的不错,皇上的女人这么值钱,本王自然要好好的利用。君洌寒,你欠本王的,今日都要统统还回来,不过,首先,本王要看看你的诚意。”

君洌寒冷冷的盯着他,以他对君灏南的了解,他的亲亲二哥少不得要对他侮辱一番。果然,只听得君灏南又道,“本王很想看看你究竟有多爱这个女人?不知本王高高在上的三弟肯不肯为她屈膝下跪,好好跪在本王面前忏悔。”

他一语既出,很快引发了一片骚动,君洌寒是什么人,一朝天子,怎么屈膝跪拜臣子。

“皇上,万万不可!”隋义打马上前,来到君洌寒身侧。

“谁让你过来的,给朕滚回去!”君洌寒一声怒吼,他仰头看向城上,只见宁王手握长剑,只要砍断绳索,飞澜即刻便会坠落城下,摔得血肉模糊。

他的目光由宁王身上缓缓转移向飞澜,眸光也不由变得温柔而深情。他对着她笑,而后翻身下马,咣当一声,将手中宝剑直插如地面。他手掌紧抓住剑柄,高大的身体缓缓俯下,单膝着地,这一跪,带着撼动天地的力量。

城头之上,飞澜拳头紧握着,入耳的是宁王刺耳的狂笑声。她深深的凝望着君洌寒,他虽屈膝在地,在她眼中,却毅然高大,伟岸。清澈的眸子弥漫了一层泪雾,她唇角却唯美的上扬,笑靥温暖而释然。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肯为她放弃全部的尊严,屈膝跪在敌人的脚下,他对她的爱,已不言而喻。她慕容飞澜此生,足以,她对他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一颗剔透的泪珠悄然而落,她双唇颤抖,淡淡的唤了声,“洌寒。”她的声音很轻,宛若来自天籁。

君洌寒仰起高贵的头颅,他对着她笑,没有丝毫的狼狈,笑容反而让人莫名的安心。她身上鲜红的嫁衣在风中飘扬,映在他深褐的眸中,竟是那么的美。

他唇片轻动,没有发出声音,但飞澜读得懂,他在对她说:澜儿,相信我。

她含泪点头,她知道他会不计一切代价救她。可是,她已经不值得。她亲手扼杀了腹中胎儿,她被动过大刑,打断了筋脉,已如同废人。她被君灏南碰过,她已经不干净了。这具已经损毁的残败身躯,不值得他为她牺牲。

“够了,洌寒,这样已经足够。”她温柔的哭泣,泪珠划过苍白的面颊,混合了血水,缓缓滴落。她的掌心间还紧握着锋利的短刃,缓缓的移向腰间紧缠的绳索。

“这是我第一次为你穿上嫁衣,洌寒,你觉得我美吗?”她凄美一笑,宛若阳光下盛放的牡丹,绝美妖娆。

君洌寒深深凝望着她,重重点头。“嗯,朕的澜儿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

“那澜儿嫁给你好不好?就在今天。”她低低又道。

君洌寒忽然忆起,他的确没给过她一场像样的婚礼,飞澜所有用的,不过是一封冰冷的册封圣旨。“好。”他含笑回应,并竖起三指,面向苍天,“我君洌寒对天起誓,愿娶慕容飞澜为妻,今生今世,对她珍之重之,不以一指相加,此生永不相负。”

飞澜温柔的笑,淡淡的唤了声,“夫君。”

城头之上,响起单调的掌声。君灏南嘲弄的笑,讥讽道,“三弟的苦情戏也该谢幕了吧,的确是感人啊,只是,不知三弟可否愿意为你的新娘付出生命?”

未等君洌寒回答,飞澜却冷笑着开口,“君灏南,他的命,你还要不起。”她说罢,亮出了手中明晃的短刃,“君灏南,一切都该结束了。”

“不!慕容飞澜!”君灏南大惊失色,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飞澜隔断腰间的绳索,然后,身体从百丈高城迅速的下坠。

“澜儿!”破空传来君洌寒撕心裂肺的呼唤。

“洌寒,永别了,我的爱人。”她唇片轻动,唇角含着温暖的笑容。下坠的瞬间,脑海中浮现过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有父亲,有母亲,有无忧,还有逸云,她看到他们在天上对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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