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连玉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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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懂。”寞汐只觉双腿一软,便瘫坐在地上,要被抽走灵魂,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

“本宫说的这么明白,还不懂?”瑜琳冷哼着摇头,继续道,“皇上有一个心爱的女人,她死了,皇上要为她逆天改命,可惜,却需要一具空壳,而你就是那具合适的空壳,他攻城略地,让战火纷飞,都是为了他心爱的女人。若非本宫在皇上出征前一晚让慕容飞澜魂飞魄散,她早已在你身上重生了。”

“这,这不可能!”寞汐害怕的一直在颤抖。

瑜琳看着她惊恐的模样,冷笑着将一只白瓷小瓶丢在她脚下,“没有人敢肯定慕容飞澜的魂魄还会不会回来,如果,你不想被抽走灵魂,不想被别人占据身体,本宫给你一个解脱的机会。只要这具躯壳毁了,就无法再用。”

瑜琳说罢,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离开。

走出院落,侍女幼兰不解的询问,“娘娘何必多此一举,淑妃已经魂飞魄散了,这个女人对娘娘毫无威胁。”

“皇上将她带回来,不过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可以让慕容飞澜重生,而本宫连这个机会都不会给他。有本宫在,他绝不可能跟慕容飞澜在一起。”瑜琳阴冷的说道。

而此时,广阳殿中,君洌寒正在陪无忧练剑,他不常陪无忧练剑,这孩子招招都带着杀气,每一次不伤他都绝不罢手,而君洌寒也一直纵容着。

“左手抬高,出剑要快,气提丹田……”君洌寒一面与无忧対势,一面纠正着错处。

而无忧由始至终都板着一张小脸,因为联系的时间太长,额头已经侵出了冷汗。但君洌寒知道,他不伤他是绝不会罢手的,这孩子一直用这样的方式,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他。

为了让无忧休息,无奈之下,君洌寒撞上了无忧的剑刃,月光剑锋刃无比,在他左臂划开一条长长的伤口。君洌寒迅速收剑,负手而立原地,鲜血从伤口中涌出,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入黑色土壤之中。“你先休息一下吧,朕回养心殿。”

无忧拱手一拜,面色依旧清清冷冷,并未多语。君洌寒轻叹一声,径直向殿外而去,身后徐福海紧紧跟随着。

养心殿中,风清扬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为君洌寒包扎伤口,一旁,徐福海叹声道,“王爷也太不像话了,皇上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啊。这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君洌寒听罢,只是轻浅一笑,“你没发现他下手已经越来越轻了吗?看来他对朕的恨意也发泄的差不多了。”

当年母亲仙逝之时,他也曾恨过父皇,恨他的懦弱,恨他没有保护好母亲。而如今,飞澜的死却是他直接造成的,也怪不得无忧恨他。让他发泄了怒气,他们父子才有和好如初的一日,毕竟血浓于水。

“皇上切记莫要再饮酒了,对身上的伤口不利。”风清扬语重心长的提醒。

君洌寒却不以为意的一笑,一双褐眸幽幽暗暗。“无碍,朕有数。”

君洌寒嘴上应承着,但入夜后,依旧喝的烂醉如泥,并非他有多嗜酒,而是只有酒精麻痹了心脏,他才可以不痛,只有用酒精麻痹了大脑,他才可以短暂的忘记飞澜。

今夜无忧又将他从广阳殿中赶了出来,那孩子一脸的冰冰冷冷,但君洌寒明白,无忧知道他身上有伤,要他回养心殿休息,这孩子嘴硬,却还是心软的。

他手中拎着白玉酒壶,摇摇晃晃的来到御花园中,他半靠在长廊之上,望眼处是一片广阔的荷塘,清风徐徐而过,空气中夹杂着淡淡荷花香。君洌寒闭上眼帘,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像极了飞澜柔软身体的馨香。

漆黑静谧的夜,御花园中清清冷冷,然而,长廊尽头却闪过一抹纤弱的身影,她的动作极轻,却仍然没有逃过君洌寒的耳朵。

“谁?”他一挑剑眉,冷声询问。

暗影之中走出一道唯唯诺诺的影子,女子缓步而来,跪在君洌寒身前,“参见皇上。”

君洌寒凤眸微眯,迷醉的眸光在她身上扫过,“怎么是你?”

“回禀皇上,寞汐只是来园中赏花,不曾想打扰了皇上的雅兴,我这就离开。”寞汐掌心间紧握着那支白色瓷瓶,她不过是想在百花丛生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她自幼便是爱花惜花之人,只是没想到会碰巧撞上君洌寒。

男子仰头灌了一口烈酒,沉寂不语,气氛都变得诡异了。寞汐手掌握的死紧,瓷瓶在掌心间隔得发疼。她见君洌寒并无反应,以为他是真的醉了,所以,战战兢兢的起身,打算逃离,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强烈,让她不由得恐慌。

寞汐刚刚转身,尚未松口气,只听身后传来男子低冷的声音,“你要去哪儿?”话音未落,她的手臂便被人扯住,下一刻已被男子按在了廊柱之上,他高大的身体距离她只有寸许的距离,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酒香。她忐忑不安的抬头,借着皎洁的月光,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她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俊逸非凡的男人,褐眸幽深如海,璀璨如星,棱角分明的脸庞,好似鬼斧神工,不知不觉,她的脸颊便羞红了,声音都有些发颤。

“皇,皇上,你放开我……”她话未说完,手腕突然被君洌寒抓起,他从她掌心间取出了那支白色瓷瓶。取下瓶盖,置于鼻端闻了下,而后冷冷一哼。

“鹤顶红,哪儿来的?”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的邪魅,却带着一股侵入心肺的冷寒。

寞汐下意识的颤抖,“我,我……”

未等她说完,君洌寒的手掌擒住了她尖小的下巴,凤眸轻眯着,透着一股邪魅。寞汐长睫轻颤着,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然而,君洌寒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一把推开她,然后,将瓷瓶丢入湖底,负手而立道,“东西是瑜琳给你的吧,朕饶她一条命,不知收敛就算了,还敢惹是生非。”

寞汐沉默不语,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

君洌寒冷扫了她一眼,仍是不屑一顾,“想必你都知道了吧,既然知道,就给朕好好活着,否则,朕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皇上饶命。”寞汐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滚回你的长秋殿去,若那里呆够了,也可以去冷宫尝尝滋味。”他清冷又道。

寞汐在宫中多年,自然知道冷宫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她爬着退后两步,口中喃喃道,“寞汐不敢,不敢。”说罢,飞快的逃离。

御花园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他跌坐在地上,拎着酒瓶,又猛灌了几口,满身都是浓重的酒气,仰头望天,漆黑的夜幕,一弯新月入沟,若飞澜还在,他可以抱着她一起赏月品茶,她温软馨香的身体窝在他胸膛中,像棉花一样。那样的美好岁月,只永远的封存在了记忆中。

如果可以,他宁愿回到孔雀山庄的日子,永远停留在那段沉静的岁月中,他不想做天子,他只想和飞澜在一起。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能和心爱的人相守,才是幸福。

飞澜曾问过他,愿不愿意与她远走高飞,如果当时他答应了,那么一切都不会变为今天的模样。他很想告诉飞澜,他后悔了,可是,她再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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