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面具之下的脸(1 / 2)
飞澜淡笑,不急不恼,目光停留在洛青川身上,缓声道,“既然皇上不懂,那就要问问你这位洛大将军,他在边境究竟都干了什么好事。”
一时间,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洛青川身上。只见他蠕动着身体,爬到君洌寒脚下,哭嚷道,“皇上明鉴,微臣为大翰鞠躬尽瘁,绝没有做过任何违背国法军纪之事,是微臣不才,被敌方擒获,本应自刎谢罪,微臣苟且活到现在,就是为了再见皇上一面,微臣辜负了皇上的厚望,罪该万死。”
君洌寒唇边笑靥不变,吐出的几个字却冷到谷底,“你的确是该死。”他一脚踢开他,厌恶的不曾多看他一眼。
洛青川被踢到在一旁,高大的身体窝在一处,紧咬着牙关,不敢吭声。
“洛将军对此事一无所知,朕在边境也并未听闻过此事,或许是驸马弄错了。”君洌寒不急不缓道。
飞澜知道洛青川定会抵赖,若他承认,便逃不掉抄家灭门的大罪。不过,飞澜既然敢来,便是有完全的准备的。
“洛将军否认的还真是快,只不过,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飞澜说罢,双掌轻击。很快,便有侍卫押入了五个人上来。其中三个男人穿着大翰朝的军服,而两个女人,身上服饰各异,她们都是边境村落的女子,只不过,一个是大翰子民,一个却是圣朝子民。
这五个人的出现,让洛青川大惊失色,石桌旁,君洌寒面容依旧,而眸底却一片凉寒。
“既然洛将军矢口否认,那本驸马只好找几个人来说说洛将军的罪行了。”飞澜的眸光温温落在几人身上,首先是看向那两个柔弱的少女。“你们不用怕,只要将事实一一道出便是,圣朝天子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两个女子面面相觑,还是圣朝的女子率先站了出来,因为她是圣朝人,所以,她说的话才更有说服力。
“民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民女叫白绣荷,是圣朝边境白家村人,自从洛将军驻军在边境,我们村子里不时有女孩失踪,村子里开始谣言四起,有的说是鬼神作祟,有的说是妖精来抓人了。我们都很害怕,夜晚不敢出去。就这样战战兢兢的过了两年,有一天,我和妹妹在稻田里割稻子,妹妹说口渴了,就独自去小河沟里取水喝,我继续割稻子,可没过多久,就听到妹妹的喊叫声。我追了过去,看到几个驻军将我妹妹抓走了。我一路跟随过去,看到他们将我妹拖入军营之中,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他们就将我妹妹衣衫撕碎,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将我妹妹……”
那女子眸中一直含着泪,说道此处,终于痛哭失声,她脸色惨白着,眸光涣散,似乎想起了极可怕的事。
主位之上,君洌寒的眸色更冷了,虽然不动声色,但他紧握着瓷杯的指,泛着青白。
那女子哭了一阵子,而后继续哽咽道,“我当时吓坏了,双脚一软,就瘫软在地。在后来,几天后,我们在护城河下游打捞到了妹妹的尸体。我将此事告知了村长,村长带着我们村里人一起到太守衙门告状,太守大人说会还给我们一个公道,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都没有等到所谓的公道,村长说,洛将军的妹妹是皇帝的女人,他是皇亲国戚,我们惹不起。好在,从那儿以后,村子里再也没有女孩失踪了,这两年倒是平静了许多。”
她话音刚落,另一个女子就爬上来,哭泣道,“我们的噩梦,却是从两年前开始的,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有女子不断失踪,后来,我也被抓了过去,那段被困在军营中的日子,简直是一场噩梦,若不是驸马攻陷了越关城,我可能早就被抛尸护城河了。”
君洌寒眸底一片薄凉,修长的指随意点了下另外三个人,“你们呢?有什么要说的。”
“我们,我们曾是慕容将军的兵,后来在洛将军手下,洛将军驻守越关城开始,每个月都会抓一些女孩回来慰军,在操练中获胜的士兵,就可以……”那士兵低了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另一个却开了口。
“从那以后,营中的士兵士气大涨,操练格外勇猛。可是,慕容将军在的时候,曾严明戒淫.欲,军中绝不能有女人。我们跟随慕容将军对年,对洛将军的行为并不赞同,侍卫长曾向将军觐见,可是,被洛将军杖责三十军棍,丢了半条命,从此后,再也没人敢多嘴了。”
最后的一个爬上两步,低头继续道,“岂秉皇上,我们的千夫长就是被洛将军活活打死的,太守大人屡次警告洛将军不可在边境村庄捉女子了。洛将军怕太守上书,就到大翰边境捉人,千夫长说这样早晚会出事的,可洛将军不听,还把人拖出去,活活打死了。”
“就因为一句话就把人打死了?”君洌寒冷冷问道。
“因,因为千夫长提起了慕容将军,洛将军就恼凶成怒了,他说:既然你那么想念慕容将军,就送你去黄泉找他。”
君洌寒手中华丽的白瓷茶杯突然碎裂在地上,茶汁溅了他明黄的衣摆。一旁侍女吓得不轻,慌忙跪倒在君洌寒脚下,用手帕给君洌寒擦拭衣摆上的水渍。
“走开。”君洌寒一脚踢开她,起身来到洛青川面前。凤眸冷眯着看他,“皇亲国戚?圣朝那条律法规定皇亲国戚可以不守法纪军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又算什么东西!”君洌寒抬腿,一脚踢在洛青川肩头,洛青川一身惨叫,重重摔在一旁。
洛青川连滚带爬的再次跪倒在他脚下,哭嚷道,“皇上,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他们都是慕容飞澜找来的人,他们都是诬陷我的。对,慕容飞澜,皇上,她是慕容飞澜!她一定是回来报复的。”
君洌寒先是沉默,而后死死的盯着飞澜,那犀利的眸子,好似要穿透白瓷面具,看穿她的灵魂。
飞澜却不以为意的哼笑,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那样深沉如海的眸,让她莫名心慌。“洛将军莫不是伤到了脑子吧,怎么满口都是胡话。”
“慕容飞澜,你别想抵赖,若不是心虚,你何必带着一张面具。你一定是嫉妒青缨成了贵妃,嫉妒我取代了你的位置,所以才伺机报复。慕容飞澜,你这个小人。”洛青川扯着嗓子嘶喊。
飞澜随意摇头,失笑道,“真不知道洛将军在说什么,堂堂七尺男儿,敢做却不敢当,难道大圣朝都是这样的孬种吗?”
飞澜的确很会引开话题,只可惜,君洌寒并不是好糊弄的人,他剑眉微微的牵起,目光依旧锁在她身上不放。“洛青川胡言乱语也好,鬼魂附体也罢,驸马若想证明,只要取下脸上的面具即可说明一切。”
飞澜的尸体,在他将她的魂魄锁入龙鸣剑时,已经毁灭,消散了。这世上,难道还会有第二个飞澜吗?
“慕容飞澜,你敢摘下脸上的面具吗?”洛青川追问。
君洌寒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不放,明显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飞澜浅浅的低笑,然后,手掌扶住脸上的面具,此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脸上,可是,当面具被拿下来的那一刻,暴露在外的却是一张清俊的容颜,飘逸如仙,却远称不得绝美。
这张脸,并不属于飞澜。不仅仅是这张脸,她的声音,体态,都与飞澜大相径庭。
他眸中的期望,一点点暗淡了下去。“洛青川,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不,这不可能,她分明就是慕容飞澜,我明明亲眼见到的。”洛青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飞澜笑靥如媚,“洛将军莫不是真的见鬼了吧。”
“这……”洛青川懵愣,却仍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即便你不是慕容飞澜,这些人也是你串通一气的,仅凭他们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我不服!”
飞澜眸光冷冷的扫过,用鼻音轻蔑的一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只见,那名大翰的女子突然从地上站起来,伸出手臂颤抖的指着洛青川,面色死灰一片。“我在圣朝军营,曾被洛将军施暴过几次,洛将军左胸口下方有一颗黑痣,若皇上不信,可以当场验身。”
君洌寒俊颜微冷,对一旁御林军道,“验。”
两个身材高大的御林军走上来,一把将洛青川按倒在地,扯开他胸前残破的衣衫,左胸膛下方果真有一颗豆大的黑痣。
“给朕将他压入死牢,等候发落。”君洌寒冷冷道。
“遵命。”御林军将洛青川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飞澜见状,轻蔑一笑,微一摆手,手下人便将那五人带了下去。她重新坐回到石桌旁,端起茶杯,温笑,“我们现在可以谈谈赔偿的事了吗?皇上。”
君洌寒冷眼扫过一旁徐福海,徐福海犹豫片刻,还是带着一干人离去。偌大的御花园内,只余君洌寒与飞澜二人,偶尔的蝉鸣之声,衬得夜色越发寂寥。
“说吧,想要如何赔偿?”君洌寒问道。
“白银三千万两。”飞澜直截了当道。虽然是一笔大数目,但君洌寒有多少家底,飞澜清楚的很,圣朝富庶,这些钱对于君洌寒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大翰边境那些被凌辱致死的女子,她们的家人需要一份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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