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2 / 2)
“佩儿是孤儿,而我也变成了无家可归之人,起初也谈不上爱,不过是两个寂寞的人彼此取暖,之后的很多事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不过,后来的相处中,我发现佩儿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她单纯善良,知书达理,她敏感细致,会轻易看穿我的心思,和她一起度过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他说着,转身看向飞澜,他的目光是温润的,而温润中又带着一丝苦涩。
“飞澜,你能懂得吗?对于我来说,你就像遥不可及的梦,而佩儿却是真实的存在,我可以拥抱她,触及到她温暖的体温。”
飞澜沉默不语,但她想,她是懂得的。
而一旁无忧却十分不屑的哼哼了声,好在君墨舞没有抱他娘亲,否则,他家老子能把他双手双脚的筋都挑断,之后丢到海里喂鱼。
接下来,君墨舞没在说话,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僵持,三人间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以及不远处隐约传来孩童的欢笑声。
君墨舞喜欢这里并不是没有缘由的,这里远离皇权争夺,远离尘世喧嚣,与他成长的环境天壤之别,只有在这里,心灵才能寻求到一份平静。即便是飞澜都想留下来,安安静静的渡过残生。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飞澜,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从未想过再卷入这场朝堂之争,我累了,真的累了,我只想和佩儿在这里安稳的渡过一声。”君墨舞叹息道。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呢?”无忧蹙起剑眉,侧身挡在飞澜面前,他娘亲太心软,很容易被人利用。
君墨舞似乎并不在意,若不是遇见了佩儿,他如今早已是个死人了,这段快乐的时光对于他来说,就好像偷来的一样,他早已不畏惧死亡。“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的手根本无法拿兵刃,我早已不是你们的对手,我可以跟你们走,飞澜,我只求你放过佩儿和孩子,让所有的恩恩怨怨到此为止吧,别再伤其无辜。”
飞澜叹息,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当个乡村夫子,或许会比作世子更快乐,君墨舞,希望你可能得到幸福。”飞澜温笑着说道。
“你,愿意相信我?”君墨舞多少有些意外。
飞澜的笑很淡,却十分真诚,“君墨舞,我愿意给你信任,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永远不要踏入朝堂是非之中。”
君墨舞难得挑起唇角,回以一笑,凝重道,“我君墨舞在此起誓,此生留在村落之中,永不卷入朝堂是非,有皇室之人的地方,我退避三舍。”
飞澜仰头看向树梢,她轻阖起眼帘,感受着风声徐徐,享受这村落的平静。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就此留下来。
“无忧,我们走吧。”她牵起无忧的小手。他试图甩开,无奈,飞澜握的紧。
“娘!”无忧不满的唤了声。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那就听我的。我们走吧。”飞澜回眸,含笑对君墨舞点了点头,然后,牵着无忧离开。
“娘,你真的相信他吗?如果这只是他的拖延之计,我们今日便是放虎归山,他日必招来祸患。”无忧眨着一双大眼问道。
飞澜眸光清澈,回道,“我相信佩儿,相信这个充满温情的村落,我只希望,君墨舞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飞澜母子二人离开后,君墨舞独自回家,推门而入,只见佩儿正跪在菩萨面前,虔诚的祈求着。
“佩儿,怎么跪在这里?”君墨舞大步上前,将佩儿从地上抱起,拥在怀里。“你腹中还有孩子呢,怎么如此不小心。”
佩儿用双臂缠上他颈项,伏在他胸膛大哭起来,“墨舞,你回来了,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们母子了,对不对?”
“嗯。”君墨舞点头,他也是对自己说,再也不会离开。
佩儿哭了一会儿,许是哭累了,才止了声,嘤嘤的询问,“墨舞,你,真的愿意放弃过往,留在这里陪我过一辈子吗?你的雄心壮志,你的杀父之仇,统统可以放下吗?”
君墨舞若有似无的叹,眸底酝酿着深沉的流光,拥有权力并不等于就能拥有快乐,他的野心早已随着这些变故而烟消云散。至于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他还是一个人,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找君洌寒报仇。可是,他现在有了佩儿,很快,他就要做爹爹了。即便他侥幸杀了君洌寒,那么,君无忧会放过他,放过他的孩子吗?
“都过去了,佩儿,从今以后,我只是君墨舞,是你的丈夫,是你孩子的父亲。若父王在天之灵,他也会赞同我的决定。”
“墨舞。”佩儿拥着他,喜极而泣。
……
入夜,夏夜无风,闷得人心慌。广阳殿内四处都放了冰块,借以祛热。
飞澜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纱衣,手中羽扇不停的摇晃着。
“娘娘,奴婢备了一碗冰糖山楂羹,御医说有解暑祛热的功效,您尝一尝。”侍女将一碗羹汤端了上来。
“放在一旁吧。”飞澜随口吩咐着,她心慌意乱的缘由不仅仅是因为天气,还有君墨舞之事。无忧与君洌寒父子情深,那臭小子究竟会不会守口如瓶,她不敢肯定。若无忧和盘托出,君洌寒只怕要派兵围剿,那村落的平静必然要被打破,君墨舞若死,只怕佩儿母子也不会独活,这一家三条性命,压在她心上,沉甸甸的。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外殿,隐约传来宫人跪拜的声音,是君洌寒回来了。
飞澜随手扯过外袍套在身上,并迎了出去。“夫君今日回来的早了许多。”
“少了你那位表哥兴风作浪,朕的确省心了不少。”君洌寒随口回道,并自然的伸出手掌牵起她的小手。
飞澜不语,眸色淡落了几分。如今,豫南王已除,顾氏的势力也被他连根拔除,虽然顾非凡至今流.亡在外,对他已不再是威胁。
君洌寒在软榻上坐了下来,飞澜跟随着,端起桌上的茶壶,斟了杯温茶递给他。“夫君喝茶。”
“今日这么乖巧?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放心,无论澜儿做错了什么,朕都会无条件的原谅你。”君洌寒接过她递来的茶盏,浅饮一口,并笑着说道。只是,他明显话中有话。
飞澜拂袖坐在他身旁,微挑眉梢,“皇上此话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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