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 2)
众人:
诡异的安静。
江童颜噗嗤一声没忍住,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欠揍呢?
他看不见其他人是什么表情,搁他身上他绝对忍不了,冲上去必定给一拳。
不是,现在的高中生都这样儿?
打架之前好商量。
打架之后相约一起学习进步?
卧槽,这数学老师做梦都得笑醒,他的宝贝儿学生在百忙之中,竟然还惦记着补作业。
真是感天动地。
杨天不想动手,沉住气没出声。
武勃然就不一定了,撸起袖子,露出青龙白虎纹身:给脸了是吧?然后满嘴臭话:你他妈
易慎瞋目,甩开校服瞬间冲过去,一拳干在他颧骨上。
打人先打脸,下手够狠,江童颜离老远都能听见声响。
武勃然屁话都没说完,一顿血腥味流出。
还没来得及反应,易慎背过身,抓着他衣领猛地往下扯,胯部顶起来,背接摔,哐地一声躺倒地上。
情敌叫都没叫出声来,鼻血滴答滴答往下掉,红眼瞪人,嘴巴张了张,似乎还想骂人。
男生垂眸,神情漠然看着他:嘴巴放干净点儿。
单打独斗易慎没问题,可是现在他着发烧,站都站不稳,对方人多势众,扑街一样压过来,他就两个人,程季宇那二傻子也不知道多喊几个。
没几分钟,易慎就被围住,啤酒瓶子砰的砸上脊背,男生吃痛但没吭声,捡起垃圾桶堆里的破伞骨抽退了两个人,甩甩头,直起身。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
艹给我干他,往死里打。
易慎抢过啤酒瓶磕在墙角露出尖锐的玻璃刺:有一个算一个。
余光瞥见程季宇被他女朋友拖走小十米远。
很多年后,易慎回忆,当时真以为自己会被打死。
这哥们这么能打?剩下五个人,除了杨天不动,其余全举着家伙冲过来,边轮边喊: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哥哥们考虑轻点儿。
巷口,黑暗幽幽深处,晃着点点猩红。
男人带着黑色鸭舌帽,吐着雾圈,满身烟味。
干什么,警察!不许动!
武勃然朝地吐口血痰,丢了铁棍,临走前还不忘补上两脚,踹的极狠。
快走吧,条子来了。
易慎喘气侧目,听到劈啪脚步声渐远,程季宇也安全了。
体力透支,他想,就这么离开也挺好,累了,合不上眼,死不瞑目吗?
没奢望有人会救他。
冰冷的水泥板,暗黄的灯,易慎依稀看见漆黑街道上,缓缓浮现一个人影,越来越近。
江童颜最近烟瘾大,抽完一盒溜达到巷口,找不到回去的路,正好被慌忙逃走的程季宇撞上,骂道:赶着投胎?
对、对对不起。程季宇被男人阴郁眼神吓的话说不利索,我不是故意的。
江童颜粗暴地揪起后脖颈,强迫他往回看:你就是这么对待兄弟的?
程季宇身体发抖说:不是的、不是的。
江童颜觉得跟这种人说话就是浪费空气,碰啷一脚把他踹上墙:废物。
程季宇不敢抬头直视:你是
男人冷哼一声:警察。
江童颜本不打算出手,但那个高中生实在是太傻逼了。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再打下去,不死也半残。
江童颜扯着烟熏嗓冒充警察,喊跑了流氓,走过去,踢了踢易慎,开口问:喂,傻小子,没事吧?
易慎伤及后背,勉强在血泊中动了动,挑眼皮说:谢、谢警察叔叔。
叔你大爷。
江童颜发誓,这辈子做过最善良的事情,就是当时管了易慎这档子破事。
他把人捞起来,胳膊绕过脖子,背上墙角沾土了的书包,巧了,也是为人民服务。
江童颜问:家在哪?
易慎迷糊答:过马路往里走,朝阳小区。
江童颜瞋目,又重复了一遍:哪?
朝阳小区。
七月初的夏夜,两人半推半就,磨蹭半天,江童颜有些着急:你能不能走快点,我背你你你还不让。
他网吧约了人打常规赛。
大半夜的,江童颜架着一米七出头的易慎走土路,一瘸一拐,心想怎么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面包吃太多?还是维他喝太饱?
路两边的景象越来越熟悉,终于,两人停在了一个巨大铁门前。
就离谱。
他前两天刚租的新房子,就在隔壁。
江童颜揽着易慎,晃悠了两下小门上的锁,又晃右了两下易慎,问:你有没有你家钥匙?
易慎抬手指了指大门缝,江童颜腾出一只手往里探,什么也没摸到。
耍我呢?啥也没有。江童颜光顾着探身,没注意到易慎的胳膊随他扯出好远。
易慎往回勒他脖子,力气一大贴到了他耳根,说:推、推门。
江童颜被突然呼出的热气吹愣神,抬手扣住门缝,使劲向后推。
轰隆隆,门开了。
江童颜顿悟,他住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隔壁,楼下的前门连着楼梯,从后面大门可以直接上二层。
大街上随便捡来一个人都是自己房东外孙?什么神仙运气。
这下好了,这地方他熟。
江童颜并不想让易慎知道他是他家的房客,假装不熟悉地开了楼梯门,背易慎到卧室,抬脚想走。
回头望见易慎可怜巴巴趴在床上,挺着血淋淋的后背。
江童颜内心激烈斗争过后,心软收脚,扫视一圈,问他:你家有没有药箱?
易慎没答话。
这个样子如果姥姥看到的话
我他妈就是欠你的。
祖宗求你别动了。江童颜拿着找来的便宜消毒水,换酒精棉球,往他看不见的后背上药。
易慎被人按在地上揍,半薄的衬衫早烂了,背上的嫩肉直接磨地,擦出来不少血印子。
药水凉,抹在身上,直往伤口里钻,变成火辣辣的疼。
嘶,易慎疼漏了声,发烧上头,一个劲儿往江童颜凉快怀里钻,反常撒娇念叨着:姥爷,好疼。
江童颜哭笑不得,轻掐住他胳膊,说:我可没有你这么傻的外孙,都快被人揍死了。
易慎埋头,黑发挨在假姥爷的T恤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脖颈,沉声言:死了有什么不好,还能去找你。
江童颜被蹭的耳根泛红,手足无措,慌忙撇开视线。
易慎愈发得寸进尺,抽出手攀在男人大腿根,胡乱喊冷,再摸下去,江童颜才不管他是不是房东外孙,拎出去揍两拳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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