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七夏至一百六十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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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们早已得了姜吾道的吩咐,使劲笑闹,让气氛烘托得喜气洋洋。

在赞者的高声唱喏之下,新人向文谦行礼,拜了又拜。

有弟子喝醉了,大声吆喝:“王郎俊么?”

众人起哄:“俊!”

“新妇美么?”

“美!”

“两人般配不般配?”

“般配!”

有人不知在哪儿插了句“凑合”,引来满堂哄笑,顺带挨了一顿打。

楠君也捂嘴低笑,发髻边上的花钗差点掉下来,王阳瞥见,忙替她理好,又引来四周一片嘻笑。

晚云看向文谦,只见他眉开眼笑。

那开怀的笑意,晚云从未见过,仿佛正在经历此生最高兴的事。

苍白的脸映着烛光,变得红润,而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眯起来,双眸在其中淌着光,熠熠生辉。

青庐礼毕,晚云和姜吾道便连忙将文谦搀回后宅。

文谦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意犹未尽。

“我从前总觉得婚礼繁琐,是个无用的排场。”他在榻上坐下,叹口气,“今日看来,却是我错了。这婚礼也有婚礼的乐子,甚是有趣。”

姜吾道给他解着外衣,边解边道:“可是后悔了?若你当年能早些醒悟,定然办得比这还风光,也不至于在徒弟的婚礼上有这般感慨。”

文谦笑道:“你这张嘟嘴,尽挑我的痛处。”

晚云却不说话,关上门之后,先探文谦的额头有没有发热,而后,拉起他的手腕把脉。

“我的脉,你先前也不知探过几次,不必探了。”文谦道。

姜吾道摇头:“你也太过天真。晚云是你的高徒,莫非还猜不到你是如何回春了么?”

见姜吾道揭穿,晚云也不回避,皱着眉问文谦:“师父服了什么药?”

“还能有什么药?”文谦淡笑,“若真有书中说的那等回春的妙药就好了,只需一颗,药到病除,什么也不愁。”

这话说得轻松,晚云皱着眉要反驳,姜吾道使来个眼色,不许她多言。

只听文谦叹口气,又道:“今日鸿初为我更衣时,我就想起当年。他这个人,懂事得早,还不满十岁,就已经会做别的孩童不做的事。我每次从外面回来,他总要为我更衣,明明个子才到我胸前,却似个大人一般。如今,他都比我高了,当真是岁月不饶人……”

他絮絮叨叨地说,晚云心头难过,却想给文谦扫兴,只一味应着。

“还有你。”文谦忽而看向晚云,“你虽不如你师兄懂事,却也是长得快,一转眼,就怎么都找不到人。”

晚云心头一酸。

“师父,”她说,“我日后就天天陪着你,哪里也不去,绝不让你找不到,如何?”

文谦看着她,笑而摇头:“又说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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