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1 / 2)
俞子帧:你进去不得把之之吓哭?我去骂他一顿。
白胡子老头心里想着,就你?
但是最后,他还是默默跟在大徒弟屁股后面,跟着进入库房。
没走多远,俞子帧突然一竖指头,屏住呼吸,示意他敛声:有之之的呼吸声。
的确,一道清浅的、像是在打小呼噜般的呼吸出现在库房深处。
老道也跟着点点头,严肃地拨开架子,轻手轻脚跟着往里面走。
很快,便在最里面的角落看见了睡得正香的程陨之。
师父压着声音:睡着了!我们找了他一个下午,结果睡在这儿了?!
孩子不打不知道教训,白胡子老道挽起袖子,刚想敲敲程陨之手心,关头上,又被大徒弟一手拦住,气势都卸了一半。
俞子帧理直气壮:他才多大,知道点什么!
师父:
师父不敢置信:刚才你还不想惯着他呢!
俞子帧:那也不能吵他睡觉啊!
少年道修翻了个白眼,把丁点大的小师弟团起来,抱住,往库房外头走去,师父满脸纳闷,缀在屁股后头颠颠地溜达。
师父闷闷地说:那,那盘糖醋排骨怎么办?
俞子帧想了想,给了个好主意:你用法术给他冻住,明天吃不就行了。
白胡子老道:?
这么溺爱,要是熊孩子,迟早给你气死!
又是走了段路,到了程陨之的屋子前头。
俞子帧只觉得肩上沉甸甸的,小师弟乖顺地趴着,在睡觉,不知道做什么排骨的梦。
师父跟在后头走着,提醒他:夜里转凉,给他换个被子。
少年道修应了声,回头看他们这小小的宗门。
整个宗门里只有他,师父和未长成的小师弟,连个其他的活物都没有。
在夜色笼罩下,几间小小的建筑披星戴月,在空地上投下模糊的阴影,没有其他宗门的辉煌,也没有别人人口兴旺。
有的,也只有他们三个人。
他忽然觉得,振兴宗门,要靠他的力量。他是这一代的大弟子,也是唯一成人的徒弟,有了力量的道修。
小师弟还这么点大,用不着靠他。
俞子帧止住念头,把程陨之送进床榻上睡着,出来和师父说:师父,你说我们修个灵门殿怎么样?
师父瞅他:什么用?就我们仨,要什么灵门殿?
俞子帧耐心解释说:将来若要使宗门发扬光大,存放弟子命牌的灵门殿不可少,就算建的规模小一些,也是需要的。
师父摸摸下巴:你决定就好,虽然听起来也不错。
程陨之是在一串碎玉碰撞的清脆声响中醒来的。
他挣扎着一睁眼,便看见早起练剑的师哥站在他床边,正伸手波动床头那两串碎玉。
叮叮当当,就像夏日里放在嘴里嚼的浮冰,格外凉爽。
小程翻了个身,一把抱住被褥,软趴趴地说:师哥之之想再睡会儿
突然发觉师哥不对劲,怎么进来半天都没说话?
程陨之迷茫地睁眼,总算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跑进库房,然后睡着了,今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卧室,而师哥站在旁边,静静地盯着他。
之之一抽鼻子,慢慢坐起来。
他耸拉着脑袋:师哥。
程陨之较一般小孩儿来说,要早慧不少,因此一些简单的关窍,一说就能想得通。
想必是他不小心睡着后,师父师哥找他找了大半天。
最后还毫无怨言地把他背回屋子里,给之之盖好被子,看着他睡觉,才安心离去。
小程呜咽一声,磨磨蹭蹭挪过去,一把抱住师哥的腰。
俞子帧满腔想教训师弟的话,全被卡在了喉咙里。
他瞥着眼睛,听小师弟细细地撒娇。
最后,程陨之闷闷地说:以后不会了。
师哥用力薅一把他的脑袋,什么话都不会说了,最后只憋出一句:师父昨天晚上给你做的糖醋排骨,还在桌上冻着。
程陨之睁大眼睛,万万没想到,师父师哥没有骗他!
太好了!他从此是宗门里最幸福的小徒弟!
小程高兴极了!
他赶紧跳下床,要去厨房,结果又被师哥在后面撵着追,要他把袜子穿上。
当然,那面神秘的镜子,程陨之可没有忘记。
回头还偷偷又来了库房,把镜子从角落的缝隙里一抽,仔细地用袖子擦了擦镜子上蹭的灰。
师哥在库房外面等他:好了吗?
程陨之跑出来,高举双手:师哥师哥!我想要这个!
俞子帧一瞧,一脸困惑:就这面镜子吗?之之不再看看别的?里面还有师父好多年的积蓄呢。
这镜子看上去一点没有特殊的地方,就连边上铸的花纹也单调无聊,照理来说,是吸引不到小朋友的。
程陨之坚定地摇摇头:就要这个。
拿去给师父看,师父跟师哥一样纳闷;就这?
他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得到这面镜子,也想不起来这镜子有什么古怪之处。
程陨之点点头:我昨天听见它说话了!
师父和师哥的神情一齐严肃起来,异口同声道:镜灵?
程陨之想了想,指指镜子:但是它后来又不理我,之之想跟它说话。
一点问题没有,师父大方地把镜子塞进他怀里,程陨之高高兴兴抱着镜子跑了。
等小徒弟走了,白胡子老道才意识到什么。
刚刚惊鸿一瞥下,看见了镜子下刻着的三个字:通明镜。
他咀嚼道:什么是通明镜?
程陨之抱着镜子回了屋,坐在床上,大大方方地敲敲镜子,大声说: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啦!
镜子:
程陨之又敲敲敲镜面,活生生把对方的注意敲到了他这里。
小程又趴在镜子上:你叫什么名字?
镜子:
小程:你要是没有名字,之之给你取一个,叫狗
镜子那头适时发声,成年道修的声音略有些不真实,但小程听不出来。
日乌。
如高山积雪,那道声线仿佛永远也走不下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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