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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的不止一星半点,像地脉灵力这种珍宝,恐怕是众家族都在抢夺的好东西。

顾宴道:你放心,于我族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夜晚的时候,程陨之枕在榻上,手里翻看着一本书。

这次就不是什么叽叽喳喳情爱话本,而是正经的山海地理志,讲大陆各地的。

他的手指顺着书卷的脊背处下滑,听见外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是顾宴进来了。

少主刚想说话,便听见小程鬼鬼祟祟地冲他挥手:别说话。

顾宴坐在程陨之床边,顺着他目光的趋势往窗外看去,看见夜幕中的大雁在天空中盘旋,引得人们驻足观望。

程陨之感慨:说不定我上辈子也是这样的一只褐羽,哪里都能去。

他说完,没人搭话。

少主坐在他身侧,手臂紧紧挨着他,从轻薄布料的另一端传来温热触感。

程陨之刚想开口,屋里忽的一暗,竟是无形的风将灯烛吹灭。

怎么

程陨之始料未及,却被顾宴用单手捂住眼睛。

身侧人垂下头颅,靠在他肩膀上,用力地呼吸,嗅闻他身上清浅的味道。

太少了

那只手忽然便开始颤抖。

程陨之一把扯下他的手,在月光朦胧而隐蔽的光晕下,他看见顾宴的脸裂了。

脸,裂了。

程陨之:这可太恐怖了。

然而定睛看去,却不是普通的裂纹。

就像是画皮从人脸上剥离,逐渐落下一层蒙过的透明的纸,薄如蝉翼,程陨之下意识接在手里,一下便能感受到,它上面附着的顾宴的血脉和灵力。

不是一般的蜕皮,恐怕是他的伴生。

在心思千弯百转之下,听见年轻的仙君声音越来越低,自嘲道:看吧,我是个怪物。

第130章

蜕皮犹如重生,极费力气。

年轻的仙君很快就没了气力,他昏昏沉沉俯下身,趴在程陨之膝盖上。鼻子和小程膝盖骨相撞,程陨之居然觉得自己的膝盖好痛。

你这鼻子,怕不是铁打的。程陨之抱怨道。

见他实在没力气出声,只好悻悻地闭上嘴,坐在床沿,双腿垂下。

而那貌美的仙君半跪着,伏在他膝头,撇过脸,看不清蜕皮蜕的怎么样了。

程陨之要掰过他的脸瞧他情况,被不情不愿地扭过来一点,又扭了回去,把自己藏得更深。

程陨之啧啧两声:仙君,我又不是没看过,躲什么。

说着,捏他下巴。

那人脆弱地被撩开头发,又被爱怜地抚到耳朵后面,露出光洁的侧脸线条。

他头上的发冠摇摇欲坠,程陨之心想,这么紧的东西扣着头发,恐怕不太好过。

于是擅作主张,将他发冠取下。

随即,一手头发垂落,发梢安顺地贴服他腿侧。

怎么会是怪物呢, 小程拿出哄小朋友的语气,人丑心善的人这世上又不是没有。

他开了个玩笑,说笑,说笑。我是说,你不就蜕了个皮,又没干什么吃人的坏事,怕什么?

顾宴半眯着眼睛,月光只能照到他的发梢,然而他眼睛里,似乎也有隐约半点月辉亮银的色泽。

他放在程陨之膝上的手指收紧,抓皱了他的衣料。

程陨之吃痛地呼喊一声,不敢拍他脑袋,只好拍他的手指:松开松开,都有力气抓人了是不是?

顾宴终于肯抬头看他。

程陨之发现他蜕下的皮摇摇欲坠,就挂在他下巴,而脖子上也卷了一层下来,像是蒙了层透明的纱。

倒也不丑,不怪,就是有些奇异。

程陨之摸了摸下巴,打量他片刻,又把人看得瞥过眼去。

顾宴两只手还放在他膝盖上,不过两人都忘了这一茬。

程陨之道:老兄,你这蜕皮,蜕的连皮肤都变好了。

顾宴:他倒是从来没关注过这方面的变化。

程陨之大呼神奇,去摸他的脸,被少主一下躲开。

对方蹙起眉头,眉宇之间有些恼羞成怒:没什么好摸的。

小程撒娇道:我看你白了许多,只是想试试手感罢了。

顾宴:

说什么也不肯,程陨之只好自叹遗憾。

蜕皮还在继续,顾宴也没有起来。

他的胸膛在缓缓起伏,顺着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无疑是最虚弱的时候。

程陨之摸了摸他的长发,得意地想着,还是自己的头发更细软些。

他问:你还能说话吗?

顾宴微不可闻地点点头。

程陨之叹口气,道:你这蜕皮,犹如重生还有别的好处吗?不然总觉得亏大了。

伏在他膝盖上的人呼吸温热,隔了层布料,一下一下扑打而来,弄得他膝盖有些痒。

顾宴:每次蜕皮,便能带来一截修为精进。

程陨之琢磨道:倒是件好事,在长大呢。

到了半夜,程陨之等他等得昏昏欲睡,脑袋下垂,又猛地抬起来。

见腿上的人没了动静,还以为他结束了,伸手去推他:仙君?您老好了没,这也太重了,程某腿麻了

忽然,如电光一闪,他伸出的手被挡住,又被人猛一下抓握进掌心中。

程陨之手骨被捏的吱嘎响,他无语道:顾宴,是我,不是什么天高地厚的小贼。

被抓握的手这才放开。

顾宴没抬头,疲倦道:还没有结束。

行吧,怪不得说是得通宵一夜,他程陨之不至于熬不住一个晚上。

他打了个哈欠,道:你放开,我去床上躺会儿。

顾宴松了手:好,你去。

小程嘀嘀咕咕:现在不怕我说什么怪物了吧,一边上床,给自己拉拉被子,心满意足地挨在枕头上,哎,可怜可怜我小程,大半夜了还不睡觉,真是困得慌。

后背附上一具温热身躯,身后人也跟着上了床,似乎是黏人到了极致,一刻也不想分离。

顾宴的额头抵着他的脊柱,硬邦邦的,磕的程陨之后背生疼,龇牙咧嘴。

然而太晚了,他困得睁不开眼睛,回手拍了拍顾宴:那我睡了啊。

顾宴安安静静地说:你睡吧。

他漂亮的道修沉沉睡去,留下少主一人,在深夜中睁着眼睛,描摹眼前视线里,这一小块布料的花纹。

是他找来给程陨之做的新衣,被人熨帖地穿在身上,有种礼物被正主亲手拆开的快乐。

稍稍一用力,就能把小程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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