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9)(1 / 2)
程陨之还是摇头,就是不穿。
心魔遗憾道:看来我是没有缘分,能见之之穿这颜色的衣装了。
程陨之心道,你可真把我当傻子看。
不是凡间料子,那么还能是什么?
是附着了灵力的法器啊!穿上能有什么好事?!
结契大典在家族诸位长老的见证下进行,不算有多热闹,但族中能来的人,基本都来了,满满当当挤满了大殿前的空地,人头攒动,垫着脚要看前头的景观。
程陨之坐在卧房的梳妆镜前,身边没有下人,只有一位少主。
少主手中轻攥着木梳,给他梳拢长发,佩戴玉冠,并细心地将程陨之耳边碎发打理好。
小程望着镜中自己,有些恍惚。
他道:我还是头一回这么打扮。
少主笑道:给我一人看见了,挺好。
程陨之穿的一身白,而少主却穿了身浅浅的红袍。
是很浅淡的红色,更像是喜服外头罩了好几层轻纱,将那鲜艳的红色冲淡,放在他身上,却莫名显得大气。
最后,顾宴注视他片刻,道:结婚了,穿的太素可不行。
说罢,将自己头上的发带摘下,给小程系好。
一刹那,一身白的道修头上,忽然多出一点红来。
程陨之眺望窗外,见猎鸟赫赫,金翅大鹏跟着众人盘旋下落,看样子,是时间差不多了。
吉时到
两人一前一后从院中走出,以步行的方式,走向不远处的家族大殿。
没有什么繁琐的礼节,在这万年前的时代中,道修们结契,能用灵茶灵果邀请宾客,已然十分显示夫妻同心,共登大道。
人海为他们分开,少主走在前头,面庞如玉,神情无悲无喜,平静至极。
而程陨之跟在他身后,发顶鲜红的发带随风飘扬。
直至两位道修走入家族大殿,人群发出不满的抱怨声。
鸟雀尚未作散,而受邀请的宾客则施施然入内,去看他们的结契大典。
殿内简简单单摆了长几与蒲团,客人入座,而那两位新人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下,参拜诸位先祖。
程陨之心想:就当是参拜仙君的先祖了。
他被少主牵着,一叩拜,二叩拜,那只手一直牢牢握着他。
直到礼成。
没有司仪,也没有主持的人出来说话。
家族的长老们坐在长几后头,神情复杂地看着家族大殿中这两人,不发一言。
少主神情自若:你我相识多载,相知多年,终结为眷侣。
程陨之心想:相识多载?这得多早?他们都还没出生就相识了?
少主道:我愿以我家族产业与漫长的寿元相聘,邀我的之之,与我共登仙途。
他明明笑着,声音传遍大殿,显得风轻云淡而从容,程陨之却从他身上看见了隐约的魔气,缠绕不休,又骤然消失。
不愧是心魔。
程陨之清了清嗓子,要发表什么老大的宣言:听你的。
少主垂下眼目,从心口拖出一个金灿灿的光球,递到两人中间。
这便是道侣契约。
一旦结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少主又问:之之,你可不愿?
程陨之笑道:哪里不愿。说罢,将手按在光球上,直至光球中细小的锁链爬出,将他与顾宴的手指一同连接。
金灿灿的符文顺着他的手臂爬上,很快,金光爆发,又眨眼间消散。
道侣契约正式结成。
那浅红长袍的公子垂下的眼目中,映着这最后消散的一点金光。
忽然,在小程的意料之外,他一把将人抱起,拥入怀中,走向殿外!
还候在外头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目送成功结成契约的少主与他的道侣离开。
小程一路上都不敢挣扎,到了没人的房内,他才敲敲心魔后背,要他把自己放下来。
程陨之懒洋洋道:顾公子,大典结束了,这里也没人,不需要再扛着程某到处乱跑了。
人家公子还不把他放下来,顶多颠了颠,往卧房深处走去。
程陨之无奈道:程某有腿。
我自然知道,之之有腿。少主轻声道。
他将程陨之放回床上,半跪下来,凝视描摹着程陨之眉眼的线条。
程陨之心想,他怎么能看的这么入神,小程怪不好意思的。
他感受到道侣契约在颤动,想必是在催促他们,赶紧巩固契约。
程陨之深吸一口气,一把按住顾宴的肩膀,决定速战速决。
他坚定地望着仙君的脸庞,道:少主,我们来神交吧。
少主握住他手指,眉目平和:好。
这一过程从外表上看,并无多少异样。
两人相对盘腿而坐,双掌相抵,甚至生疏地隔开一段距离,并不像字面意思上那样旖旎。
精纯的灵力从程陨之丹田流出,循环了一个大周天后,顺着相接的双掌,流进顾宴经脉之中。
程陨之沉下思绪,顺着那股灵力,朝少主的识海奔去。
一进入,他几乎被满世界如潮水般的灵力冲击的呆愣在原地,要无力再往里面走。
他打了个激灵,勉强拉回注意。
七情六欲是不存在的缥缈雾气,它们的载体是记忆。
因此,程陨之需要分割一些记忆,将顾宴识海中缺失的部分填补完整。
他越往里面走,越能看见那些七零八碎的记忆载体。
一面是顾宴幼时,他的父母一个要走,一个哀求。
男声说:我那点资源,要我怎么修炼?怎么在世家子中占得头筹?若我式微,他们必定要来找你们母子二人麻烦。这可不是件小事。
女声哀求他:夫君夫君你别走我家!我家也有不少资源,我把它们拿出来,和我自己的,都给你!都给你!只望夫君飞黄腾达不要忘了我们母子
一面是顾宴初测灵根,被发觉出惊人的天赋。
苍老声音传来:是个好苗子。
女声道:好苗子有什么用,他父亲做了家主,就不再来看望我们母子。好苗子,也不过是其父之弃子。
程陨之淌着及膝的灵力积水,慢慢往前走,将自己的记忆像糊墙一样往上糊。
越往里面走,他注意力越涣散。
一面是顾宴被发觉会蜕皮的事情,众人视他为怪物。
嘈杂的声音道:他从小就没有父亲他的父亲,该不会就是大怪物吧!
大怪物,生下了小怪物!
哈哈哈,是小怪物!会蜕皮的小怪物!
女声嘶哑道:不许你们说夫君是怪物!他不是怪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