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1 / 2)
思虑间,沈飞云的纸扇划破湖水老人的衣袖。
湖水老人武功高强,对敌经验丰富,即便沈飞云竭尽全力,迅速一击,仍然被他逃脱。
一阵风过,湖水老人已经闪开,后退一步。
沈飞云全身的肌肉都叫嚣着上前,取人性命。
好在理智回笼,想到在涵娘的酒馆外,湖水老人掐断刺客的脖颈,想到对方随手掏出一把银针,他瞬间醒悟过来,启动机关。
一眨眼,他落入地板底下,听着地板上微弱的声响,是细如牛毛的银针插入木板之中。
湖水老人屏息凝神,断绝气息,仿佛顷刻之间消失,用的是活死人功法,比苏浪的龟息功还要厉害。
如此一来,湖水老人不知沈飞云去向,可沈飞云也不知湖水老人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时候,觉得沈飞云好聪明,听到震惊的信息,面上不显,还能顺势套话。
苏浪脑子就没这么好使,喜欢来硬的。
第54章
沈飞云十分耐得住气,纵是在此地等上三天三夜,也绝不会暴露,可相比等待消耗,他更愿引人上钩。
他从地底的过道,小心翼翼地穿过墙缝,飞到屋顶。
短短两天时间,莫无涯来不及讲清全部机关,只说了屋子的过道如何变化,至于墙缝、屋顶的布局,则只能靠他自行领悟。
屋顶的缝隙很窄,沈飞云只能跪趴着,伺机而动。
他在黑暗中,艰难地打量一个个机关,随后选定一个带长绳的把手,心想既然有长绳,应当是操纵远处的物件,狠心拉住,决意在湖水老人这个赌徒面前,自己也赌上一把,于是集中内力,用力扳动。
只扳动一圈,斜下方便传来声音。
我认输了!
沈飞云不敢随意挪动铁片,怕偷看的时候,被湖水老人发现行踪,因此自然无法确定过道中情形,不知老人为何认输。
沈飞云曾和莫无涯动手,对方启动机关后,墙壁上密布箭镞,长箭一触即发,他这才肯低头。
难道他方才扳动的机关,就是箭丛?
只是他心思深沉,即便听到湖水老人认输,也难以轻易相信对方,虽觉得自己可能启动箭丛,第一反应也是对方在耍诈骗他现身。
难道真要彻底扳动机关,叫湖水老人命丧此地?
沈飞云不禁皱起眉头,还没等他想清,忽地福至心灵,就地一滚,落到墙缝中去。
随后,嘭的一声巨响,湖水老人足以断人筋骨的一掌,狠狠落在他原来的位置上。
好小子,被你躲了过去!
湖水老人很是意外,忍不住出声赞叹。
在沈飞云和闫肆交谈之际,他从红旗上掠过,自后门进入酒肆中,几个时辰过后,早就弄清小半个屋子的构造。
一见箭镞出现在墙上,他便知道沈飞云的方位,于是嘴上出言认输,好叫沈飞云松懈,接着便潜入屋顶处。
沈飞云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泄露行迹。
这里的精铁很是特殊,藏身在铁面后的人若是发出响动,能够阻隔掉大半,却能将过道中的人声音清晰的传来。
如今湖水老人站在精铁后,他立在墙缝中,便没有了声音上的优势,再加上他最擅轻功和近战,动作迅捷如风,却不会活死人功和龟息功,但凡制造出一点声响,就会被湖水老人发现。
他在过道中立了片刻,回过神来,他又不是打不过湖水老人,只是对方擅长暗器,他才束手束脚。
而他也有擅长之处,于是懒得再劳心费力,直接用扇面划破掌心,用纯阳功法催发掌心的鲜血。
嘿,我找到你小子了,这次别想再逃!
说话间,湖水老人朝沈飞云这便爬来,准备跳入墙缝之中,擒拿沈飞云替他夺宝。
什么味道?他爬到一半,空中传来一阵甜腻的香气,于是不敢上前,直接朝后退去。
沈飞云长叹一声,万分抱歉道:这是我的血气,含有千百种剧毒,恐怕不能一一为你解开。可惜你已嗅到,恐怕小命难保。
他的歉意十分纯粹,是当真不愿有人因他而死。
可他下手的决心也是那般纯粹坚定,不会因为之后心有歉意而动摇分毫。
你还是死在我手上的第一人,沈飞云唏嘘不已,我这个人,就连兔子都不舍得杀,更何况是人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既然要废我筋骨,我只好叫你再动不了手,这是最简单的法子,望你谅解。
这话说得可笑,给人下毒,还要人来谅解他。
于是当他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一笑之下,此前的深深歉意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毒死人,比亲自用扇子割开对方的喉管,要让他更加好受一些,因此杀人的不痛快并没有停留太久。
沈飞云懒得去搭理湖水老人,更不情愿看到对方毒发的惨状,直接从墙缝中落入地底,而后打开铁板,跳了上去。
与此同时,湖水老人也从顶上掉落,捂着胸口,在过道上不停翻滚。
我错了我不应该出手狠辣,准备废你筋骨你一定是在骗我,肯定有解药求求你,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因痛得厉害,这一段简单的话,说得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听来好不凄惨。
沈飞云却离得很远,一摊手,诚挚道:
真无药可解,我从小到大,吃过的、浸泡过的毒药,不能一一数清,加上药与毒之间互相牵制,即便一一厘清,也无法制出解药。你若是痛苦不堪,我可点你周身大穴,而后掐断你的脖颈,好叫你走得安详。
沈飞云!湖水老人爆喝一声,额头青筋条条绽开。
喊我也没用。我与你无冤无仇,不过劝你别去打搅涵娘的安生日子,叫你好好活着,莫要贪图不义之财,你却要断我筋骨,实在可恨。我若放你一条生路,我日后恐怕不得安宁,涵娘、湘女也怕要提心吊胆过活。
沈飞云冷冷地看向湖水老人,说完这一番话,便转身离开,任由对方自生自灭。
沈飞云!湖水老人焦急地喊住他,我知道许清韵和石莉萍的计谋,你你若解开我的毒,我就
可我并不想知道。沈飞云回首,漠然开口,或者换种说法,我自己总能寻得答案,这不算很难的谜题,何须你来告知。
许清韵不是你师父的本名湖水老人恨得滚落泪水,双手扒拉着地板上的毛毯,挣扎求生。
沈飞云轻笑一声,打断道:她叫慕容雪,是吗?
湖水老人瞪大浑浊的双目,眼白赤红一片,眼球凸出,好像下一秒就能从眼眶中掉落一般。
他难以置信地叫道:你怎么怎么可能
她从来没有隐瞒过,沈飞云合起纸扇,边走边道,我一猜即知。她的居处叫践雪,她昔日的恋人自名含雪,她临走前留下的笔墨为别雪,加上她是燕国人,应当身份不低,估计复姓慕容。看你的反应,我是猜中了。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明。
践雪山庄,许清韵的寝室中,挂着一幅美人图,画中人靥辅承权,联想莫听风两颊深深的梨涡,画中美人十有八九为卢初。
而画后落了一行清秀的小楷。
赠师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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