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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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沈飞云怒喝一声。

李长柏心知抵抗没用,便手脚比划着,示意湖水老人来救他。

可湖水老人笑眯眯地站在原地,一点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冷眼看着李长柏被教训。

沈飞云心眼小,脾气差,人又狡诈,湖水老人在别雪酒肆领教过他的厉害,才不愿意为了李长柏,再次得罪沈飞云。

李长柏气得七窍生烟,被压在柜台上,姿势也不大好看,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刚行走江湖没两年,就被沈飞云连累得名节不保。

他大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别动!沈飞云皱眉道,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三遍。

李长柏不敢再动,终于肯低头,悻悻道:是我不对,不该嫉妒你和红英举止亲密,认为自己武功高强,就想要教训你,在红英面前逞能。

沈飞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这么能屈能伸。

还有呢?沈飞云板起脸。

还有李长柏撇了撇嘴,将目光从沈飞云脸上移开,脸上不禁泛起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从他的角度看来,沈飞云衣襟大敞,满身露^骨的吻痕,又钳制住他,压着他,分明是欲行不轨。

他昏头之时,绝望地想,好在这淫贼长得俊美,容貌世所罕见,他咬咬牙也能忍过去,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沈飞云越凑越近,他只好闭上双眼。

下一瞬,他的脸上湿漉漉,仿佛是什么沾水的东西落了下来。

完了,他真的名节不保,被这淫贼亲了。

没等他悲伤太久,脸上毛绒绒,还有些轻微泛痒,他心想这淫贼明明将胡子都剃光了,怎么回事?

李长柏蓦地睁开双眼,只见沈飞云提笔,沾了墨水在他脸上游走。

你!你!你!

他一连说了三个你字,语气既怒且哀,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口,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原来不是要轻薄我,这种话说出来一定会被取笑,显得他很自作多情。

沈飞云只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世人究竟传得有多离谱,他又没有刻意去打听过,因此绝对想不到,自己的举止给天真无知的李长柏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他看着手中的这张大花脸,越看越满意。

沈飞云长舒一口气,将毛笔搁下,抬起李长柏的脸,左右拨动,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半晌,他满意地点点头,总结道:狸花猫。

此言一出,李长柏也想明白,自己脸上究竟是什么情形,立即气得眼泛泪光。

对于李长柏,沈飞云可一点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心中有的只是教训他,想好好搓搓这个毛头小子的锐气而已。

这次就算了,我先放过你。他最后摸了一把李长柏的脸,目露嫌弃,下一次别再做这种傻兮兮的蠢事,你要是喜欢施红英,就帮她多树立些威信,别老想打击她,觉得这能吸引她的目光。

说到这里,沈飞云终于消气,笑道:臭小子。

一翻动作下来,他的外袍松松垮垮,都快滑下肩膀。

加上他这光华无限的一笑,仿佛整座客楼都熠熠生辉。

当场就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心想沈飞云要是上秦楼楚馆,这是他占别人便宜,还是别人占他便宜?

沈飞云收腿,将膝盖从李长柏腰间撤下,拍了拍手,转身离开。

精彩!

有人喝道,并疏疏地给鼓了几下掌。

沈飞云朝他看去,等看清此人容貌后,顿时一惊。

这人长得和苏浪有三四分相似,看来身量更加健壮,但通体的气派不如苏浪凌厉,五官清秀有些寡淡,气质如菊般淡雅。

沈飞云脱口而出:苏二哥。

苏潮懒懒地应了一声,兴致缺缺的样子,就连方才的喝彩与鼓掌,都好似身不由己,不过纯粹是想要吸引沈飞云的目光一般。

事实上,苏潮心中有气。

他三弟苏浪说有了心上人,一问,结果是沈飞云。

两年前,沈飞云辗转多地,来姑苏渡缘坞求见数次,他还很是高兴,觉得此人武功高强,出生高门世家,又生得举世无双,举止风度翩翩,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他见到了沈飞云本人,完全能够理解,为何三弟会倾慕一个大男人。

也很不解,三弟为何不肯见这样一个痴情的人。

可后来发生的一切,让苏潮措手不及,沈飞云消沉半年后,竟然眠花宿柳,以青楼为家。

他打听过后,发现沈飞云并没有传闻中那般离谱,可如今亲眼所见,他不得不信。

沈飞云胆大妄为,连金钩赌坊的少掌门都敢调戏!

风流成性,还真没有冤枉他。

苏潮想到这里,心中堵得慌,心灰意懒地转头,看向门口。

沈飞云有些尴尬,他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但好像苏二哥对他很不满意。他想说些什么话,可搜肠刮肚,终是无话可说。

他顺着苏潮的目光,朝门口看去。

只见简亦善不知何时到来,正斜倚门框,目露寒光,冷冷地盯着他。

沈飞云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发自觉地举起双手,眨眨眼睛,喉结滚动一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苏浪双手环抱,此刻却抽出,漫不经心地拍了两下,嗤笑一声,道:真是好大的威风,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沈飞云还没开口,另一边的李长柏待不住了。

被施红英说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就罢了,怎么是个人就拿他当小孩子看。

他忍了忍,忍无可忍,朗声道:我虚岁十九。

只是他生被保护得太好,加上从小在赌坊里长大,一年四季没几天见太阳,整个人白得发光,看起来就显得尤为稚嫩。

他说自己十九岁,但若说不过十六岁,信的人或许更多。

好好,你十九岁,不小了。苏浪敷衍道,语气有些不耐烦。

苏浪觉得自己不能迁怒李长柏,可还是抑制不住,一想到方才沈飞云贴着对方,心中就不由得泛起酸水。

果然,沈飞云见一个爱一个。

不久前还情意绵绵,深情款款,对自己假扮的简亦善说着动听的情话,可一转眼就又调戏漂亮少年。

苏浪喉咙哽住,双手握拳,心又开始漏风,冷风哗哗往里倒灌。

沈飞云敏感细腻,能轻易解读他人的所思所想,惟有情之一字,他难以勘破,或许身在其中,不能置身事外,便被苏浪牵绊住了心神。

这种情况,搁在他人身上,沈飞云只消瞥上一眼,顷刻间便知是吃味了。

但轮到他自己,他又不敢随随便便去揣度苏浪的心思,顿时一头雾水,七上八下,只晓得苏浪生气,却不知对方为何生气。

他讪讪地放下双手,笑了笑,道:十九岁确实老大不小,我这年纪,都在青州遇见苏浪了你别拿他当小孩子看,是该涨涨记性。

苏浪不料听到自己的名字,想到三年前重逢的情形,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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