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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甫是苏浪的父亲。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在摊牌,坦诚地告知沈飞云,他已经知道沈飞云喜欢苏浪,不会拿对方的父亲开玩笑。
而方才沈飞云已然证明了这一点,听懂并给出了预料中的反应。
沈飞云眨了眨眼,问:我若不答应,你要如何?
不如何,你大可一试。简亦善洒脱一笑。
我不试,我答应。沈飞云认命道。
简亦善替沈飞云倒了一杯茶水,轻声道:喝杯茶,顺便有什么话,尽可问我,我这次一定悉数说清。
沈飞云松开拳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只有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简亦善也给自己续上一杯,胜券在握。
我想知道沈飞云先是停顿一下,接着下定决心,觐见先帝前一夜,和我交谈的人,是你,还是苏浪。
简亦善抬手,指了指沈飞云的心口。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
我明白了。沈飞云点头,我只这一个问题,再无其他疑虑,我们就此告别,你如今政务繁忙,若无必要,还是不要同我叙旧为好。
简亦善放下茶杯,低头道:我很爱红英。
那祝你得偿所愿。沈飞云伸手,将面前的茶杯推开,定了一阵,终究还是起身告辞。
沈飞云俯身,拍了拍简亦善的肩膀,万分诚挚:祝你得偿夙愿。
他刚穿好鞋走出两步,身后又传来简亦善的声音。
对了,他说,苏浪现在应该和你在一起,是么?
沈飞云停住脚步:何必多此一问。
你别告诉他,简亦善饮了一口茶,等这个赌局结束,你再等等,两年半,不久的。
很久。沈飞云压抑道,思念着一个人的时候,怎能像你这样算计,纵然是一日之内,我也要想他不知多少回。
或许。简亦善笑了。
沈飞云再不停留,直接快步走了出去,离开皇宫,行至施红英的马车前。
第90章
回去的路上,施红英忍不住问:你难道准备和苏浪成婚?
沈飞云愣了一下,点点头。
难怪。施红英严正道,他上位不过半年,沿用的大多为先帝旧时臣子,最多打过两三年交道。他依靠扬州那批人上位,却未必完全信任,或许还要敲打他们,叫他们听话。
沈飞云知道施红英聪明,从她口中听到的简亦善仿佛另一人。
其实这些事沈飞云未必想不到,只是不愿去想。
施红英沉着道:他要娶我,又何须为伯父守孝,不过是将我架在上面两年半,以此来试探各地反应。他守身半年,各方势力肯定迫不及待地想要往后宫塞人,我不过是个借口。
你不嫁?沈飞云揣摩她的心思。
不。施红英皱眉,其实我本来不过和他拌嘴几句,心里都几乎快要答应他了,他却扯出打赌一事。
沈飞云忽地沉默下来,这件事他亦牵扯其中。
且看似没有由来,却偏偏向他而来。
第二个条件,是双向的。施红英面不改色,首先,你如果没有在两年内再婚,我就要嫁给他;其次,我若答应在两年半内嫁给他,你便不能在这段时间同苏浪成婚。他的意思,你如何看待?
两年半,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成婚。沈飞云分外疲惫,有一种莫大的失落感。
不错。施红英点头,我若即刻答应,你必然不能同苏浪成婚;若不答应,也有两年半的时间。也就是说,只有等到两年半的最后一刻,方才算数,你便一直要等下去,我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沈飞云很想问施红英,简亦善这样做有为了什么。
可正如简亦善所言,他心底已有了答案,又何必明知故问。
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他在平衡各方势力么?
施红英淡然分析:反正苏浪同你走到一起,他绝不放心,扬州的势力若和沈家牵连,他估计要吃不好、睡不好。
沈飞云也佩服自己,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好心态,能够笑出声来。
我还从未见过他吃不好、睡不好的时候。
那是你没做过他的枕边人,我了解的事太多。施红英道。
此言一出,沈飞云顿时警觉,试探道:你了解什么?
施红英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了解什么?是了解你和苏浪暗通曲款,还是了解苏浪曾代替简亦善一段时间?
沈飞云没想到施红英这么直白,颇有些不自在。
我早就疑心,施红英轻蔑一笑,不然也不会没有邀约,深夜贸然去找他,还不顾一切踹门要看他,是因为有人同我说他佳人在怀,可我却在其他地方瞧见了他。世上怎么会有两个简亦善,一个在床上,一个在赴生死宴?
沈飞云一下子抓住生死宴这三个字。
不知道苏浪那些年冒了多大的风险,才为简亦善铺平这成皇的道路。
沈飞云无话可说,只好夸奖:原来你早就心知肚明。
装得蠢一点也有好处。施红英也面露疲态,我当初不过想两边倒,从中捞一笔,结果临阵时还是觉得他更可靠,倾向了他。可如今看来,不过半斤八两,他算是和烂人比烂中好的那一个。
你准备如何应对?沈飞云有些担忧。
走一步看一步。施红英低声道,我还算是好的,至多熬上两年半不嫁给他,他无论如何也是一个顾念旧情的人,我日后收敛着点,回到青州,好好经营落英阁就是。
说到这里,她看向沈飞云,倒是你,你和苏浪
沈飞云憧憬道:我准备等武林大会结束后,和苏浪回金陵,再不过问朝堂,只一心一意过我们的小日子。
你觉得他会放过你么?苏浪知道得未免太多
会。沈飞云已经恢复平静,以我和苏浪的武功,加上我擅长用毒,任凭谁都要掂量掂量。他要是真不怕死,或许可以试试,损人不利己的事,我想他这样的聪明人,绝不会做。
一路上,沈飞云又和施红英聊了许多话。
快到侯府前,施红英忽地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两人聊了一路,却还是没能够彻底说清,好似简亦善的一个决定,有层层叠叠的深意蕴含其中。
或许很简单,沈飞云缓缓道,可能只是为了让我在两年半内不成婚而已。
很快,马车行到侯府,此时已日上中天。
沈飞云同施红英告别后,回到房间内,就见苏浪坐在床上运功打坐。
我回来了。沈飞云轻声道,语带笑意。
只要瞧见苏浪,仿佛世间其余不快都能消散,单单剩下眼前这一人便心满意足。
苏浪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这时从床上下来,抬头静静注视他,也不说话,看起来乖巧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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